林宏盛走上前,拍了拍薛承宗的肩膀,笑道:“你这当父亲的心,我怎么会不懂?但是,孩子大了,主意都正,景睿紧赶慢赶地回来,为的是什么?他陪着棠儿,心里才能安稳。你就随他去吧。我们何苦当老顽固讨人嫌?不痴不聋不当家翁嘛!”
林宏盛的话,又堵了薛承宗的嘴,又给了他台阶,薛承宗就顺坡下驴,不再提此事,带着林宏盛去一旁坐着了。
温氏也不顾忌讳,进了产房,亲眼看了自家闺女。林婉棠虽竭力表现得轻松一些,温氏还是红了眼眶。
幸亏这个时候皇太贵妃醒了,着人来问林婉棠的情况。
林婉棠趁机说:“母亲,您去给皇太贵妃请个安吧,请您顺便告诉她,我这边很好,让她不要挂心。”
温氏嗔林婉棠一眼:“知道你不愿意让我待在这里。”
温氏叮嘱了薛景睿几句,便离开产房,去向皇太贵妃请安。
任氏带着女儿也在那里,正絮絮叨叨地说着:“暖暖一直都想给太贵妃娘娘请安,只是没有机会。”
任氏递了个眼神给自家女儿。
任暖暖忙说:“太贵妃娘娘端庄典雅,国色天香,暖暖一见便很是仰慕崇敬。”
皇太贵妃神色淡淡的,看了看宫女芙蓉,芙蓉上前赏了任暖暖一个素金镯子。
怎么这么慢?
任暖暖双手接过手镯,忍不住低头打量了一下,见这镯子虽是金的,分量也不轻,但只是个素圈,没什么纹饰样式,心里就有些不痛快。她这样想着,面上便带了出来。
任氏看了出来,忙打圆场:“这孩子,是高兴傻了吗?还不赶紧谢恩?”
任暖暖这才低头谢了恩。
皇太贵妃在宫里浸润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当即便觉得这姑娘实在小家子气,越发不喜任氏母女。
见温氏带着林婉樱进来请安,皇太贵妃亲热地招呼:“林夫人,林姑娘,哀家方才还念叨你们呢,快坐下喝点热茶醒醒精神。”
皇太贵妃又是命人上茶又是命人上糕点,亲热地将林婉樱唤到跟前,拉着她的手夸个不停。
任暖暖嫉妒心起,便说;:“樱妹妹,你来见皇太贵妃,也该打扮得得体一些。你穿得这么素净,多少有些失礼。”
林婉樱好脾气地笑了笑:“我听闻长姐临产,心中焦急,匆匆出了门,没顾上梳妆打扮。多谢暖暖姐姐提醒。”
皇太贵妃上下打量着林婉樱,慈爱地笑道:“谁说失礼了?我们婉樱穿着打扮是素净了些,但干净整齐,衬着白净的小脸,反而更显得招人疼了。”
任暖暖的嫉恨几乎绷不住了。
皇太贵妃说着,从自己发间取下一个蓝宝石孔雀簪子,亲手给林婉樱戴到了发髻上。林婉樱行礼谢过皇太贵妃。
皇太贵妃拉着林婉樱的手,说:“锦婳总惦记着和你一起玩呢,你得空了就常进宫。哀家也喜欢听你说话。”
任氏看自家女儿的脸色越来越黑,只得假称有事,出了屋子。
一到没外人的地方,任暖暖就生气地嘟囔:“什么皇太贵妃啊?!真是又抠门又偏心!这素圈镯子,谁稀罕啊?!头一回见我,她就赏了个这?!她打发叫花子呢?!”
任暖暖越想越生气,竟然把素圈金镯子扔到了地上!
任氏吓得脸都白了,急忙弯腰拾起来,在任暖暖耳边低声斥责道:“你疯魔了吗?!这是宫里御造的首饰,你弄坏弄丢都属于不敬!她是皇太贵妃,有皇子傍身,皇上又待她亲厚,你别作死!”
任暖暖委屈地说:“母亲,你看她待林婉樱多好啊?!她给林婉樱的那个簪子做工多精致?!枉我名义上还是她的妹妹呢!”
任氏蹬任暖暖一眼:“你别不知足!我们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如今过得富贵舒坦多了!你收起这些没用的心思,在皇太贵妃跟前装也要装得温柔和顺一些,只要她一句话,你的婚事就有……”
任暖暖突然贴在任氏耳边悄悄说:“皇上对太后很是疏远,怎么倒亲近皇太贵妃?皇太贵妃辈分大,年龄却不算大,风韵犹存,她会不会跟皇上有什么首尾?”
任氏听了这话,心里一惊,咬牙切齿骂道:“你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这种话是能够浑说的?!看来我平日里真是纵你太过了!”
任暖暖还是头一回被自家母亲这样疾言厉色地责骂,她气恼地跺了跺脚,转身去一旁屋子里生闷气了。
任氏抚了抚心口,又觉得方才自己太严厉了一些,便来到任暖暖身边。
任暖暖见她母亲过来,哼一声扭转了身子,给任氏留了一个背影。
任氏扯了扯任暖暖的衣裳,耐着性子说:“暖暖,母亲心里疼你,你是知道的。母亲做这一切,不都是希望你能高嫁吗?母亲已经尽力把梯子给你搭高了,你自己也要有争气些,言谈举止都得注意,这样才有可能嫁到王公宗亲家里。”
任暖暖这才缓和了态度,委屈地嘟着嘴:“林婉樱比我好在哪里了?她都能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