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茂德愣了一下,回答道:“皇上的衣带诏,是七日前让人秘密带出勤政殿的。”
锦婳冷哼了一声,说道:“你这衣带诏,看样子是从中衣的袖子上拽下来的,对也不对?”
曹茂德看了一眼衣带诏,点头道:“的确是这样。上面的字,是皇上亲笔血书,可见皇上被幽禁之下的困境与艰难!”
曹茂德说着,装模作样擦了擦眼泪。
锦婳扬声道:“这不可能是父皇的衣带诏!”
怎么是你?
曹茂德轻蔑地瞥了锦婳一眼:“你一个女子,能懂什么?!”
林宏盛骂道:“张狂!居然用这种语气跟公主殿下说话,曹茂德,你狂妄到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吗?!”
曹茂德翻了个白眼,没有吭声。
锦婳大声说:“诸位臣公,你们应该知道,父皇生病以来,本公主与母妃一直侍奉在侧,父皇的饮食穿着,再没有人比本公主更清楚了。”
大臣们纷纷点头,这一点,大家都知道。
锦婳接着说:“父皇生病前,的确爱穿白绢制成的中衣,轻薄,柔软。父皇平素用的白绢,的确是曹茂德手里拿的那种。”
曹茂德看了看手中的白绢。
锦婳话锋一转,说道:“可是,父皇生病以来,体虚汗多,白绢不吸汗,母妃便一直让父皇穿松江棉布制成的中衣。这原是母妃体贴细心之举,竟然无意中让反贼露出了马脚!”
大臣们不由得议论纷纷。
待大臣们议论的声音小了一些,锦婳质问曹茂德:“父皇穿的是松江棉布制成的中衣,他至今不能下榻,他从哪里的中衣袖子上撕下一块白绢呢?!很明显,这个衣带诏是假的!”
曹茂德瞬间变了脸色,他强词夺理道:“或许……或许这是大臣中衣袖子上的布料,皇上在这上面写了字……”
这下不用锦婳亲自反驳,林宏盛道:“曹茂德,老夫清清楚楚看见这块白绢上面有龙纹,哪个大臣敢穿带有龙纹的中衣?!他是想当皇上想疯了吗?!”
曹茂德无言以对,他没想到百密一疏,居然败在衣裳的料子上。
曹茂德气急败坏,大声说:“什么松江棉布做的中衣,不过是公主的一面之词罢了!公主,谁不知道你与你母妃如今已经投靠了轩辕稷啊?!你自然替他说话!”
大部分大臣都气愤填膺地指责曹茂德。
曹茂德不再多言,嘿嘿笑了几声,说道:“你们这些大臣,若是识相,就赶紧抱头蹲在地上,闪到一旁,老夫可以饶你们一命!你们若是执意要跟反贼轩辕稷搅和在一起,别怪老夫下手无情!”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动。
曹茂德冷着脸,挥了挥手,吩咐道:“放箭!”
四周的反贼们开始搭弓射箭!
锦衣卫们护在前面,挥舞着手中的箭,让众人赶紧进大殿躲避。
有几个锦衣卫被箭射中,惨叫着倒在了地上。
场面一时很是混乱。
一位大臣对太子说道:“殿下,我们人单力薄,只有区区两百名护卫,而曹茂德带来反贼,有数千之众。锦衣卫们怕是抵挡不了多长时间。殿下,怎么办啊?!”
太子胎眸,望了那位大臣一眼,说道:“曹茂德不是讲了嘛,你们可以投降,他可以饶你们一命。”
这位大臣被噎了一下,忙道:“殿下,臣自然不会向反贼投降,只是,殿下,您得有打算啊!”
就在此时,曹茂德挥舞着大刀,带头朝大殿冲来。
曹茂德嘴里喊着:“兄弟们,冲啊!能砍下轩辕稷头颅者,赏金千两,加官进爵!”
底下人闻言很是振奋,冲锋得更加卖力了。
锦衣卫奋起抵抗。
曹茂德纵身跃起,踩着众人的肩膀,几步就冲到了大殿门口,挥舞着大刀砍起殿门来。
照着曹茂德这凶猛的架势,只怕殿门很快会被他攻破。
太子镇定地背着手,望着殿门,沉默不语。
殿内的大臣们吓得两股战战,女眷们更是搂抱在一起,痛哭之声此起彼伏。
殿门已经摇摇欲坠了。
殿内的人,大多紧张得几乎要呼吸不上来了。
就在此时,不知为何,曹茂德的动作突然顿住了。
外面的众人惊愕地看向曹茂德。
殿内的人听见砍门声停了,止住哭声,隔着门缝看向曹茂德。
曹茂德先是感觉凉凉的,此刻才感觉到胸口疼得钻心。他缓缓低头,看到了一个刀尖。
血已经打湿了他的衣襟,
曹茂德使出他全部的力气,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女子鲜衣怒马,矗立在院子当中。
曹茂德吐出口中的血沫,苦笑着叫了一声:“傲霜,怎么是你?”
梅傲霜冷冷说道:“曹茂德,你倒行逆施,假借皇上的意思,行刺杀太子、诬赖太子之实,我梅傲霜身为大梁的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