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一直留着,肖齐想。
肖齐很轻地笑了一下,偏开头把脸埋进被子时眼眶酸得厉害,闷声道:“没怎么。”
肖齐甚至有些后悔下午和汤怡如话说得太早,现在想想,也许顺着她的话同意才是正确的选择。
或者追溯到开始,同意江清池的同居邀请本就不是个明智的决定,明明知道江清池喜欢上他的概率渺茫,却还是忍不住抱有期望。
说是床伴,他想,分不开的一直都只有自己一个人,而江清池在这方面就做的很好,上床可以和他,喜欢则只留给谈秋。
现在期望落了空,肖齐只能改道止损,他压下鼻腔的酸涩,在黑暗中红了眼,他说:“江清池,我想先搬出去一段时间。”
江清池愣了愣,问他:“为什么?”
肖齐很轻地叹了一口气,和他说:“楼上装修太吵了,我想睡个好觉。”
“那我们换地方,正好…”江清池的话被肖齐匆匆打断。
“不用麻烦,你要是想上床了,和我说一声就行,”肖齐停顿了一下,又说,“但是今天可以不做吗?”
听不到江清池的回答,这让肖齐想起上回求江清池让他赢一把游戏的时候。
江清池是不会对他心软的,肖齐想。
搬家
肖齐和江清池说先搬回家一段时间,实际在医院附近的酒店里开了间房。
那天的最后,两人并没有做,在肖齐说完那些话后江清池收起了笑,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找你就只是为了上床?”
肖齐搬到公寓和江清池住已经过去一个月,这一个月里两人在床上磨合得不错,频率确实也不算低。
但要说江清池真的只是为了和他上床吗,肖齐其实也知道他还没混蛋到这个程度。
“可能还有些别的吧,”肖齐替他回答,“朋友之间联络一下感情之类的。”
江清池像是被戳中心思,突然间沉默。
在他沉默期间,肖齐已经压下情绪,借口困顿,把江清池赶出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江清池工作室合作遇到点问题,很早出了门,肖齐醒来时看到了他门口的便利贴。
江清池让肖齐等他回来再说搬家的事,又和他说早餐在蒸锅里,水已经加好,按钮拧到加热,等个十分钟就好。
肖齐在等待加热的十分钟里,从客厅晃到卫生间再去到卧室,一个多月的时间里,足以留下很多生活痕迹,这让肖齐有些头疼。
搬进来的时候肖齐只用了一个行李箱,现在要收拾的行李却多出好多倍。
因为大概率以后都不会再回来,所以肖齐把能打包的行李都挑了出来,满满当当地堆在了沙发上。
衣柜的衣服被划走一半,书桌上的文件分门别类装进收纳箱,茶几上的充电器,床头的褪黑素,各个角落里好像都能翻到点自己的东西,二十分钟过去,箱子已经塞不下任何东西。
肖齐看着手里掌心大小的微型相机,在思考要不要带走。
江清池工作用的拍摄设备基本都放在工作室,家里只留有一些他日常喜欢用的几台机子和一些只用做收藏的相机。
业务能力暂且不论,但如果问肖齐,江清池对摄影这个职业的喜爱程度,十分制他会给出九分。
吃饭要拍他,睡觉要拍他,笑要拍,生气也要拍,拍完又不给看,肖齐觉得和江清池一起生活一个月,拍的照片比他以往二十几年拍的都多。
而这台小相机是肖齐某次输了游戏还要被江清池拍照留证时,因为生了气,江清池拿来哄他的礼物。
江清池当时扶了把压在自己身上想揍人的肖齐,把他乱挥的手固定在身后,在肖齐气急败坏的视线里,笑着把口袋里的东西递给他,亲一口他的嘴角,和他说:“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差不多大小的,就当赔礼道歉,用来代替那部坏掉的游戏机,你看下能不能不生气了?”
肖齐其实没太懂他的逻辑,不明白不一样的东西怎么能够等量代换,但当时还是收下了。
从回忆里回神,肖齐最后还是把东西装进了行李箱。
十分钟已经过去太久,江清池给他留的粥已经不再散发热气,肖齐懒得再加热,坐在餐桌前慢吞吞地把粥吃完,最后又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公寓。
当天晚上,肖齐在病房陪着肖建刚,不到八点肖建刚就赶人。
“回去吧,明天还要上班…”肖建刚挥挥手,像是不情愿看到他,“在这晃得我心烦。”
“嫌我烦就对了,”肖齐笑了一声,趴在病床边,故意粘他,“你的好儿子不让我去公司了,我明天开始天天来烦你。”
护工方阿姨在旁边笑了一声,打趣道:“那你爷爷该开心了。”
“开心个屁…”肖建刚从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几声笑,捏着他的脸的力气很轻,无奈道,“臭小子…随你明天烦不烦人,现在我要休息…你可别来吵我。”
肖齐不太情愿地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