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道土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师父,刚刚收到掌门师祖飞剑传书,说是有大批不明身份的人正在本门山下聚集,看样子是想对我昆仑不利。”
守心眉头一皱:“信呢?”
“在这儿。”
那道土双手把一张纸条呈给守心,那上面写着:立刻回援,十万火急,迟恐生变!
看见这十二个字的时候我差点没憋住笑,心想有佘罗这种手下可真是卓逸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这办事效率也太他娘的快了。
拦路打劫
昆仑山脉西南,与喜马拉雅山交界处有大片大片的无人区。
那里的积雪似乎从来没融化过,都已经冻硬了,踩破上面的硬雪之后小腿紧跟着又扎进底下的积雪里,一脚深一脚浅的特别难受。
因为事态紧急,守心没来得及把分布在黑省的门人弟子全部召回,只带了几个随行的徒弟御剑飞到
一行人在雪地里跋涉了快半小时,我有点没耐心了,问身边的守心:“师父,咱们搁这儿溜达啥呢?刚才为啥不直接飞上去啊。”
“昆仑方圆五十里范围内禁止御剑、驭气,咱们只能用腿走上去。”
守心伸手朝正前方的半空中指了指:“再坚持坚持,那就是被阵图遮掩的山门所在,以咱们现在的速度,大约再有半个时辰就能到。”
他说这话时候我还挺纳闷,心想六百年前来昆仑山找事儿的时候也没这一说啊,当时哪个道友不是直接飞上去,然后先脱裤子在昆仑穹顶上撒泡尿的?
有点奇怪,不过朝四周山峦环视一圈儿,看到眼前熟悉的场景,以及那些明显是被飞剑削砍、秘术摧残过的痕迹,那真是记忆嗷嗷向上涌,往事渐渐浮上心头啊。
那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打的时间太久,久到甚至这附近的每一座山有多少块石头我都门儿清,当年随身带的原石用完了,我就是现跑到这些山上面捡石头布巫阵的。
再看看面前的古昆仑,当年一群打红了眼的人为了恶心他们足足杀了一万条黑狗,取了它们的狗血带到这儿,由青鸾亲自出手泼在了昆仑绝顶上。
足足十几吨的新鲜黑狗血,把昆仑熏的那叫一个乌烟瘴气,黑气弥漫在山巅三年都没有消散,硬是把好好的道家圣地弄的比妖怪巢穴还污秽。
想到这儿我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的笑。
回忆起刚刚在画面中出现的那一张张脸,他们中的绝大多数连真灵都没剩下,小部分运气好的也是该投胎投胎、该转世转世。
青鸾被困在蓬莱,真正还存在于这一界的,理论上就只有我自已了。
六百年前有那么多志向相合的人一起对抗昆仑,而现如今我只能独自面对这个修道界第一门派,想到这儿心里就开始有些堵得慌。
“朝你左边看,那座最高的山叫天柱峰。”
身边守心忽然叹了口气:“我师祖的尸骨就葬在那,他当年燃烧神魂,以一已之力抵挡祝融氏姐弟全力发动的大衍点星阵,为各位长老请出‘量天尺’争取了三个呼吸的时间,这才免了昆仑的覆灭之危。
当年站在他老人家身边的是整个心宗年青一代的菁英,他们都贡献出了自已的全部力量,可惜为师当年只是个修为低微的小道童,连参与进这场比斗的资格都没有,否则是定要追随他老人家同去的。”
他说的这个人我还真有印象。
无忧道人,这个平平无奇的名字,当年却给了我极大的震撼。
论道行,他不过是化神千万,刚刚迈过长生不老的门槛儿;可论境界,他竟然能在我的巫阵中强行保留一部分对天地灵气的掌控权。
跟一个活了上万年的巫单打独斗还能有自保之力,当年很多眼看要飞升的老怪物都没他这本事,也不得不承认这位无忧道人真是天纵之资,如果再修炼个百八十年,说不定他真能成为自封神之战后第一个用肉身飞升的炼气土。
可惜,我跟青鸾当时都杀红了眼。
两名大巫联手掌控星图,全力催动,漫天星光被压缩在方圆百里范围内,其中蕴含的毁灭性能量就像上万颗氢弹全部在昆仑绝顶上炸开,这种级别的攻击绝对没有任何炼气土能够抵挡。
最后关头,如果不是无忧道人以燃烧神魂为代价,使用了超出自身境界的能力,调动整个中原地脉的灵气将攻击迟滞了三个呼吸,让昆仑那些长老成功取出量天尺把星力和地面间的距离拉长了亿亿倍,那昆仑早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牺牲自身,以魂飞魄散为代价,凭一已之力拯救昆仑,我至今都还记得无忧临死前脸上那决绝的表情,也让他的名字永远留在了我的记忆中。
出于尊敬,我朝天柱峰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感觉到守心用诧异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张嘴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姜澍,你有心了。”
“太师祖和诸位前辈是为我心宗而死,我身为后辈祭拜他们是应该的。”
不想让守心怀疑我的行为有异常,我起身之后开始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