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中小基金来说,如果没有新资金、新项目、新退出,仅靠15的管理费,公司支撑不了太久。
黎英睿从书架上拿了一只狼牙,用食指和拇指夹着,对着阳光打量。
没煮过的狼牙,呈现浑浊的米黄色。带着火爆的血裂纹,看着很有沧桑感——这是一匹经历过无数次打斗和杀戮的老狼。
“有时候,也得拿出勇气与狼共舞。”黎英睿放回狼牙,扭头道,“就下周吧。”
银拓安保是d城最大的安保公司,在市中心有独栋办公楼。
五层高的复式洋楼,全层落地窗加外走廊,看着气派又闪亮。
黎英睿被玻璃的反光刺得睁不开眼,心里骂骂咧咧地往楼里走。比起这栋水晶魔方似的办公楼,这里的主人更让他心堵——他今天是来找丁凯复的。
余远洲虽然保住了一命,但精神状态岌岌可危,现在24小时有人陪护。因为稍不注意,他就想法设法地要死。
抑郁症到这个地步,必须进行规范治疗。就在这儿,段立轩和丁凯复又开始抢上了。
段立轩要把余远洲带回x市,丁凯复死活不肯放手。就像是叼着一条鱼的俩猫,边扯边挠。猫咋样暂且不论,这鱼是要被扯碎呼了。
黎英睿为了弥补愧疚,也是本着送佛送到西的精神,主动接下这烫手山芋。打算一杆子把余远洲支到地球背面去——都别抢了!这鱼谁的也不是,放生!
美国那边,他已经安排妥当了。现在要做的,就是打碎这个铁三角。
黎英睿有个习惯。吃饭,爱吃的菜后夹。做事,最难的事先做。铁三角里,最难的是丁凯复。他要不松口,什么都白扯。而只要他肯退,一切好说。
没有预约,黎英睿绕过前台径直往楼上走。
前台扭头看了他一眼,没敢拦——看这西装革履的样子,趾高气昂的派头,淡定自若的步伐,那是一点儿也不可疑。
黎英睿上了五楼,刚出电梯门,就和一小马仔对上眼了。
他记得这小马仔跟了丁凯复好多年,叫傻强。就是给冯康发照片那个王八犊子。
黎英睿站定在原地,无声地看着他。
傻强讪笑两声,扭头往屋里招呼:“枭哥,黎董来了。”
屋里传来沙哑的反问:“谁。”
傻强往屋里走了两步,声音也远了点:“就黎家那老大,黎英睿。”
“我没空,让他滚。”
“如果事关余远洲,丁总还有空吗?”黎英睿走到门口,直直望向屋里的人。
看到丁凯复的瞬间,他愣了一愣——穿着件米白色的砍袖背心,前襟挂满酒渍和烟灰。头发油得打绺,胡子拉碴。邋里邋遢地在浓烟里窝着,没个活人颜色。
黎英睿和他没私交,不过因为丁良策的关系,多少还是见过两面。丁凯复虽然道德败坏,但不得不承认,他一表人才。高个子阔肩膀,发丝儿用发胶箍得紧紧当当。高定大牌不离身,鹰一样的眼神,睥睨着俯视人。
要搁古代,这种气场就叫“王霸之气”。而如今的丁凯复,别说王霸,王八都要够不上了。
丁王八看到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他妈咋进来的?”
“走进来的。”黎英睿伸手拍了拍烟,“谈谈吧。”
“我家的事,跟你谈个jb。”
黎英睿坐到沙发上,交叠起腿:“乔季同入狱,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而余远洲我要再不管,良心不安。”
“良心。呵。”丁凯复吐了口烟,皮笑肉不笑地道,“从你嘴里听到这词儿,真他妈稀奇。”
丁凯复烟很重,屋子里跟烧干柴了似的。黎英睿被熏得直咳,从提包里拿出纸巾,吸了下呛出来的眼泪:“的确不多。咳咳,可也没丁总那么少。”
刚说两句话,他这胸腔里边儿就开始火烧火燎。咳咳嗽嗽地使唤门口的傻强:“去给我泡杯龙井。没有的话竹叶青也行。”
傻强看向自己的老大。丁凯复冷哼一声:“给他接杯水,从厕所池子里接。”
“丁总,你这可就不是合作的态度了。”黎英睿把纸巾抛到垃圾桶,仰靠在沙发背上。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嘴角勾出嘲讽的弧度:“据我所知,余远洲的精神状态十分糟糕,之前还差点跳楼,为此特意换了无窗病房。现在陪护的也都是段家人吧?毕竟见着你就发疯。”
丁凯复听到最后一句话,脸瞬间狰狞。他抄起手边的烟灰缸撇了过去。
这一下正好砸黎英睿膝盖上了。
黎英睿猛地弯腰捂住膝盖,嘴里嘶了半天。
俗话说一个烟灰缸等于仨酒瓶子。丁凯复这下扔得半点没客气,跟奥运会上掷铁饼似的。
黎英睿疼得血液直往脑门上涌,意识都模糊了会儿。过了足足半分钟,才从疼劲儿里缓出来。
他一手扣着膝盖,一手指向丁凯复,噼里啪啦地高声道:“你觉得这么耗着就会有转机吗?我告诉你,没有!余远洲的抑郁症已经到了重度,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