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州城中的齐军守城可以,出城作战却力有不逮,所以博尔术可以肆无忌惮的分兵南下,甚至是一边南下一边攻城。
“如此一来,滑州、曹州等地岂不是危险了?彼处守军不足,原本要支援过来的王师,大部分都去攻打杨柳城了!”宋明大惊。
魏无羡嗓音低沉道:“岂止是南面的州县,只要博尔术派人去,齐鲁的州县同样危险。以眼下的情况,北胡兵马一到,这些地方基本不可能撑过一轮猛攻。”
宋明大急:“这可如何是好?二位可有什么法子?”
赵宁摆摆手,示意宋明不必惊慌:“博尔术麾下南下的兵马,的确可能迅速攻城掠地,但要想支援杨柳城,却隔得太远。
“中原王师只要收复了杨柳城,就能大举支援过来,届时局势就有希望稳住。”
宋明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有希望?”
赵宁没多解释:“来日如何,得到时候才知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宋明又问。
这回赵宁不说话了。
如此显而易见的问题,他懒得回答。
好在宋明也及时反应过来。
他们能怎么办?自然是守城。
守着郓州不失,就能拖住博尔术麾下大量兵马,避免二十万大军四处纵横的情况,也能让各地守军的压力小很多。
宋明想了想,精神逐渐振作:“只要局势能稳得住,以我大齐的民力物力,不用太久,军力就会大大增强,到那时北胡必败!”
这道理不错,但话说得太简单,魏无羡悠悠道:“我们是想稳住局势,但也要看人家元木真愿不愿意。”
宋明不解道:“元木真不是重伤闭关,短时间内不能出战了吗?”
魏无羡呵呵两声:“他自己是不能露面了,但他可以调动不少力量支援郓州、中原战场。”
所谓“可以调动的力量”,宋明以为魏无羡说的是正在攻打河东的察拉罕,当下庆幸万分的道:“还好察拉罕连井陉关都没有攻下,根本无力支援博尔术。”
魏无羡不接茬了。
他也懒得再跟宋明说话。
他看向赵宁:“你想好应对之策了没有?”
赵宁轻轻一笑:“你说呢?”
正在赵玉洁的帮助下,对着地图划分各个节度使辖地的宋治,看到敬新磨进门,诧异的道:“大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前日议事完后,他就派了敬新磨回汴梁去见孔严华,依照他的安排,敬新磨得等到汴梁的问题解决后,再带着赵七月回来。
“陛下,事情有变,老奴不得不立即回来。”敬新磨神色肃穆,要说的事情干系重大,但言行举止却没有任何急乱,气息很平稳。
“怎么回事?”宋治察停下了手中的笔,他觉到了敬新磨凝重的态度,对方这个时候回来,肯定是有巨变。
“陛下容禀:孔大人被皇后娘娘下狱了!”敬新磨吐字清晰有力。
宋治跟赵玉洁都是心头一惊。
宋治沉声问:“什么理由?”
“不遵军令。”
“大伴见过他了?”
“在牢狱中见了,不过并没有问出什么来,当时他是在大殿上被当众下狱的,皇后娘娘态度坚决借口有力。”
宋治大怒,一把摔掉手中的毛笔,“混账!既然是在大殿上将他下狱的,满殿官员就没人出来阻止?那些寒门官员就这么看着,任由皇后胡作非为?”
“当时在大殿上阻止的官员,都被一起下狱了。”说到这,敬新磨顿了顿,“至于事后,众寒门官员莫说没有聚众反对、闹事,甚至都没有再提及此事。”
宋治怔了怔,大惑不解,随即就变得更加愤怒,“皇后这才去了几天,汴梁那么多寒门官员,难道都变成了她的应声虫?他们为何不反对?!”
敬新磨从袖中掏出一份折子,双手递给宋治,而后垂下脑袋,声音肃杀:
“因为皇后娘娘说,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国战大局,没有半分私心,并且还请封各个团练使、防御使为节度使!”
听到敬新磨的话,接过赵七月拜托对方转呈的折子一看,宋治一张脸顿时气成了青紫色。
封团练使、防御使为节度使,是宋治威服人心、彰显自己皇帝存在感的最大手段,也是施恩于下的最大筹码。
而现在,他的命令还没下达,赵七月竟然联合群臣,声势浩大的先一步提出了这个建议!
这样一来,那些团练使、防御使就算成了节度使,也不会多感激他宋治,而是会对赵七月感恩戴德,把加官进爵的绝大部分功劳,都算到赵七月头上去!
赵七月在军中的威望与收获的拥戴,将变得空前强势!
反观他宋治,付出了大量权力,能得到的东西却少之又少。
他原本是要用节度使的权位,来让孔严华联合团练使、防御使们,将赵七月从汴梁主帅的位置上赶回来,现在却被赵七月反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