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男这才打开了袋子,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瓷盘上。
店主倒抽了一口凉气。
在小房间如此昏暗的光线下,盘里的东西仍然闪烁着柔和的暗金色的光芒,光泽迷人。
帽子男一直注意着店主的反应,看他眼中做不得假的惊艳和贪婪之色,心里有了底气:正宗的南洋金珠,你收不收?
苏禄国盛产珍珠,而其中最出名的就是呈金色的金珠。
这次男人带来的南洋金珠足足有二十颗,每一颗都起码有15厘米,形状圆润,呈炫目的金茶色,一看就是上上之品。
正啊!
店主没有上手去摸那些金珠,而是让帽子男将瓷盘放到百叶窗下,让他能在光线中仔细欣赏这些珠子的美貌,一边看一边啧啧感叹,好货!坚啊!好久没见过这么靓的大金珠了!
帽子男一开始还担心店主会故意挑刺压价,现在听着对方一声声赞美,还有不住点头夸赞的神情,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样吧,三万块。
欣赏够了以后,店主转向帽子男,一双小眼睛眯得更细了,这里的金珠,我全收了。
可以!
一听报价,帽子男大喜。
这种尺寸这种品质的南洋金珠裸珠,市价差不多要五万一颗,他现在是卖黑货,对方只把价压了不到一半,实在够厚道了。
这里一共二十颗,三万一颗,一共六十万,我只要现金。
帽子男盯着店主,目光灼灼,像夜里饿极了的孤狼,如果你能在今天之内付款,我愿意打个折,五十万给你了。
店主闻言,用一种很难形容的目光瞄向男人,怎么,大辉,你现在很缺钱?
男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追问:你就说行不行吧!
我可以现在就给你钱。
店主呵呵笑了起来,笑容依然和气得像樽弥勒,但却在下一句图穷匕见,不过,我是说,三万,这里的,我全收了。
帽子男原本兴奋的神色凝固在了脸上。
不是一颗三万,而是一共三万,收他价值一百万的货。
这已经不是交易,而是明晃晃的打劫了。
他阴沉下脸,炳哥,你这什么意思?
大辉啊,你这些南洋珠哪来的,我会不知道吗?
胖店主一点都没被他那仿佛毒蛇一样凶狠的目光震慑住,依然笑得一脸和气,你们最近做的那桩大买卖还是我给牵的线咧!
他又眯了眯眼:可是,这些珠子,你老大不知道吧?大辉啊,私自昧下这么多好东西,你好调皮啊!
帽子男的脸色更僵硬了,甚至已经能用面如死灰来形容。
反正这些南洋珠留在你手里也是累赘,你在鑫海市也没别的熟人可以替你出货了不是吗?
看男人的反应,店主就知道对方听懂了自己的威胁。
果然,帽子男把牙关咬得咯吱作响,想发火又死死忍住,憋屈到脸颊涨红。
半晌,他才咬牙切齿道:
炳哥你帮帮我,再加点我弟生病了,我现在真的很需要钱。
这样吧,看在阿贵的面子上,我退一步,五万。
他伸出五个指头,货我全要了,也不会跟你老大提一个字。
现金吗?
男人又问:现在就给?
店主笑着点头。
成交!
帽子男居然不再扯皮,而是当着对方的面,低头把二十颗金珠装回袋子里,什么都不说直接就递给了店主,拿去吧,炳哥,我信你。
好好好!
店主喜笑颜开,一连说了很多声好,接过袋子就往围裙口袋里揣,一边揣一边转头,大辉啊,你在外面等一下,我现在就
然而,就在他放松警惕的下一秒,只觉一股劲风袭来,直奔他的后脑。
关键时刻,店主条件反射地扭头,劲力堪堪从他的额头擦过,强烈的疼痛之下,他失声大喊:你干什么!!!?
帽子男并不回答。
一击未能达成目的,他扑了过去,照着店主的头又来了一下。
沉重的水晶香薰瓶像一柄钢锤,一下一下地往对方的脑袋上砸。
店主一开始还试图挣扎并高声呼救,但面对杀人不眨眼的悍匪,他根本不是对手。
很快地,他就倒在了地上,满头是血,一动不动了。
帽子男扔下沾满鲜血的水晶香薰瓶,并未急着下一步的行动,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对手套戴上,转回到理发店的店面,从美发工具袋里拿了一把尖头剪刀,再折返内室,一剪刀插入店主的脖子。
大量的鲜血从剪刃的缝隙间涌出。
男人笑了。
这下他能肯定,人是真死透了。
做完这一切,他清理了水晶香薰瓶和白瓷盘上的指纹,然后拿回死者围裙口袋里的金珠袋子,又在内室翻箱倒柜,果然找到了店主藏在柜子夹层里的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