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失控之下,程娟娟嚷嚷着表示自己根本不想上什么大学,她有喜欢的人,她要和那人一起逃到外地去,远离这个憋屈苦闷的小村子,追寻一种她从前从未体验过的新生活。
我一个大老粗,根本不会教女儿
程耀祖越说越伤心,终于没忍住抹了眼泪。
我太气了,就扇了她一巴掌,然后把她锁在她房间里没想到她居然连夜翻窗跑了!那可是二楼的窗户啊!我都不知她到底怎么敢的!
程娟娟也是个极有行动力的,跟父母闹翻了以后,竟然就敢大晚上的从自己二楼房间的窗户爬下去,跑得不见了踪影。
抱歉,我想确认一下。
尽管卷宗里有详实的记录,但柳弈还是决定再仔细问一问:你们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多发现你们女儿失踪的,对吗?
啊?
程耀祖被问懵了。
毕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而老人现在已年近八旬,记忆力早就退化了,那么久之前的细节,让他回想那简直就是在刻意为难他。
他不明白这几人为什么对程娟娟的失踪那么感兴趣,不过仍然挠了挠头,很努力地试图回忆。
应、应该是吧
半晌,程耀祖不太确定地回答:娟娟前一天晚上被我锁进房间了,连晚饭都没吃,她妈心疼她,说要给她送早餐结果开门就发现窗户开着,人没了!
老人先是一声叹息,才继续说道:
我们家一般都是七点半吃的早餐,应该就是那个点儿了吧
柳弈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那么您有考虑过你们女儿是怎么离开村子的吗?
啊?
程耀祖又糊涂了。
他睁着略有些浑浊的眼睛,呆呆地盯着柳弈那张漂亮而严肃的俊脸,半晌才好似艰难地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对、对咱们那时候也奇怪咧
程耀祖胡乱地点了点头,那会儿路上都没几辆车,她的自行车也没骑走,靠两条腿能走多远?所以我们刚发现她人丢了以后都不太担心的,觉得肯定就在家附近,八成是上哪个小姐妹家躲着了!
他告诉众人,因为抱着女儿肯定大晚上的没法跑远的自信,当年程家老两口并没有声张,而是在村子里找了一圈,又问了相熟的几户人家,却都一无所获。
一直找到中午,程耀祖和他老伴才感到大事不妙,连忙将事情报告了村委,发动全村人帮他们一起找。
结果当然还是找不着人。
没法子,他们只得骑上单车,匆匆到附近的派出所报了警。
接下来,程耀祖口述的情况,就和柳、戚二人在卷宗里看到的调查过程大致相同了。
因为有明确的留书作为证据,警方把程娟娟的失踪定性为离家出走。
当然警察也没有因此就高高挂起啥也不管了。
他们不止到与程娟娟通信的男朋友的收信地址仔细调查了一番,还发了寻人启事,寻找女孩儿的下落。
只是在那个天桥下两百块就能弄到一张假的身份证,不管是长途车票还是火车票都不需实名的年代,要找一个自己主动离家且极可能隐藏行踪的人,实在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
连震惊全国的大案要案的嫌疑犯都尚且还有逃到今时今日才落网的,就更别提本身只是失踪了的程娟娟了。
总之,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一去不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其实村里早就劝过我去注销娟娟的户口了。
程耀祖声音低哑,透着浓浓的哀愁,可是注销户口就相当于她死了我和我老伴,舍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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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耀祖虽嘴上对失踪的不孝女充满怨言,但就他一直留着程娟娟的户口留了十多年的举动来看,程家老两口还是很舍不得女儿的。
至此,柳弈和戚山雨想要了解的事情也就了解得差不多了。
不过在告辞前,他们还有一件事要确认。
我听说你们当时找到了一些你女儿男朋友写给她的信。
柳弈礼貌地询问程耀祖,请问那些信还在吗?
因为是失踪案而非刑事案,警方那儿的存档并没有保留书信作为证据,所以柳弈和戚山雨若是想看到那些信件,也就只能询问程家还有没有了。
程耀祖惊讶地瞪着柳弈,嘴巴都张成了o字型。
就连旁听的郝骏捷也觉得这要求怎么听怎么奇怪,让他禁不住思考究竟写什么剧本居然要看别人小姑娘当年的情书。
这我想找一找还是能找到的
程耀祖终于点了头,我老伴她应该还收着。
这些年来,村里赚了钱的人家都纷纷重新建了新房子,但程家财政紧张,根本没有余钱建新房,最多也就是在乡里乡亲的帮助下修修补补一下,家里基本上三十年如一日,大件装潢没带变的。
听说程娟娟当年留下的书信应该由程老太太保管后,柳弈和戚山雨征得屋主同意,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