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瞳眸澈亮,声音坚定地对自己说,她要为父亲翻案。在王辞眼中,沈鸢聪慧、通透、心中有自己坚定的信念,并能一往无前。可今日见她,面上却徒然多了几分犹疑不决,不似她往日所为。不过她既开口问了,他必会毫无保留地说出自己的判断。
“以白鹤镇发生的事情来看,卫将军是可托付之人。”王辞郑重道。
沈鸢心中稍定了定,接着面上神色却是一凝,王辞的回答故然和她所想一直,但却并非回答了她想问的全部。心中还有疑问,但想问什么,开口竟又找不到语言来描述,她自认不是不善言辞之人,怎得今日却不知如何描述心中所想。
外头还有车夫等着,她不便久留,心里焦急,沈鸢掌心捏紧,甚至着急得跺了下脚。
王辞有些意外,先前几面,他知道沈鸢性子沉稳、有谋算,贪腐一案能有此进展,她功不可没。却没想,今日却看见她如今焦急的一面。
知道她一直住在将军府中,甚至前几日同卫驰及手下一道去往白鹤镇,思及她和卫驰的关系,王辞心中有了大致猜想。
“沈姑娘是不是想问,该如何把手中那部分账簿,交给卫将军。”王辞缓缓开口,试探问道。
沈鸢怔一下,思绪少有的乱了,听完王辞所言,竟还细细思索了一阵,方才点了点头:“王大人聪慧。”
先前卫驰几次问过她有关账簿的事情,她皆闭口不答,此时她若忽然将账簿交到他手中,先前她苦苦建立的二人关系和彼此信任,恐怕就不复存在了,而父亲的案子,便更加遥不可及了。
此事光是想想,就足以令她不寒而栗。
王辞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非他聪慧,而是他置身身外,所以才看得清楚。
知道了沈鸢所问何事,便好办了。王辞凛了凛神,开口道:“沈姑娘若不便直接将东西交给卫将军,可以将东西带到玉康堂来,王某可以代劳。”
沈鸢点头,看来王辞所想和自己相同。
“王大人可有办法顺利把东西交出去?”沈鸢仍有些不放心,又开口问道。
王辞知道,沈鸢如此问是怕账簿一事会牵连到自己,只镇定回道:“此物现下多方寻找,想将其干干净净地交出去,有的是法子。”
沈鸢了然:“如此最好。”
“明日一早,”话说出口,沈鸢恐有变故,又改口道,“最迟后日,我会将东西带来,余下的事情,便劳烦王大人了。”
“沈姑娘不必客气。”
作者有话说:
一写剧情就掉头发,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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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不宜久留, 且她还有要事在身,事情谈妥之后,沈鸢便径直出了玉康堂。
外头的雨仍下着, 沈鸢在门边稍站了站,雨势渐小, 并不耽误行车赶路, 身后传来药铺伙计的声音:“姑娘稍等, 我去为姑娘打把伞来, 还有您的药没拿。”
本已迈出去的步子停住, 沈鸢应声回头,对店中伙计微微颔首,以示明白。沈鸢未踏回铺中, 只静立于廊下,等着伙计将东西拿出,目光转回, 却意外瞥见店铺对面执伞伫立的一道白色身影。
心口紧了一下, 只因隔着一条街巷, 隔着濛濛细雨,却依然能感受到那道投向自己的灼灼目光。
是萧穆。
一身白衣与他身后的白墙几乎融为一体, 若非投向自己的视线太过灼烈, 她或许根本不会发现他站在此处。
沈鸢不知他在那儿已站了多久,想起先前几次同他偶然遇到的情形, 都及其凑巧地被卫驰撞见了, 还有那几次后卫驰的反应……
沈鸢凛了凛神, 压根不敢继续往下想。
等不了伙计将伞和药拿来, 眼见萧穆举着伞欲从对面廊下行来, 沈鸢只一手挡在额上, 一手提着衣摆,踩着雨水,低头飞快向停在街尾的马车跑去。
“走,快走。”一路小跑至马车旁,沈鸢喘着气对车夫道,说完便已抬脚跨上马车,还不忘将车帘拉拢,不露一丝缝隙。
车夫不解,但也依言照做。马鞭扬起,车轮转动,两旁溅起簇簇水花,从湿漉漉的青石板路上快速碾过。
玉康堂门外,伙计已拿了包好的药和纸伞出来,只是行至门外,却已不见人影,左右张望了几眼,仍寻不到。胖伙计挠了挠头,不明所以,只转身又回了铺中。
对面廊下,萧穆执伞而立,先是愕然,许久之后,方才低头苦笑一声。
“阿鸢,你当真,厌恶我至此吗……”
辰时三刻,马车在城郊军营外缓缓停下。
沈鸢在玉康堂中逗留的时间并不算长,加之后来马车一路疾行,所到军营的时间,和原本预估的相差不大。
雨已停,营外的矮草湿漉漉的,沈鸢没有打伞,只将大氅披在身上,踩着脚蹬,下了马车。
甫一下车,便见到迎面走来的男人身影,泥地稍有些滑,沈鸢顾着大氅,未留意到脚下,脚踩到地的一瞬,脚底跟着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