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病吗你把他气成那个样子?!”
曲疏桐彼时还在卓枫怀里窝着,他们从藤椅上换到地毯。
他搞了个小炭炉在窗边给她烤橘子吃。
“吵了。”她说。
沈虹的声音充满了不理解:“你吵什么?你这孩子!然后还走了。”
“我在他会直接气死。”
“疏桐!你今天怎么回事,你爸爸不是还说今天要把股份转给你?你们因为这个吵架?”
“算是吧。”
“你嫌少?”她不可思议,“嫌少跟他吵?”
“嫌骆氏,拿走曲木方舟的血太久了,嫌我落魄太久了,嫌方世岩沈玉舟两个叔叔死了太久了。”
电话里骤然间消音,长长地静了下去,什么时候挂断的不得而知,曲疏桐只知道,心里舒服了一些,像一场暴雨后的天晴。
卓枫丢了她的手机把她困在臂弯里,把夹子放她手里,他手把手带着她翻炉上的柿子。
他无事发生一般,让曲疏桐渐渐也再次放松,往后一靠,好像今天单纯的只是平安夜。
“去年的今天,卓先生出院了,非不坐轮椅,非要拄拐杖。”
卓枫轻笑:“是啊,我不听话,我们兔宝宝最听话。”
“明年,还能同卓先生这样待在一起吗。”她看着窗外萧索的冬日冷风,忽然感慨。
卓枫:“为什么不行?”
曲疏桐没有了话。
卓枫目光从炉上小火苗挪到怀里沉思的脸,想了想,想起她找职业经理人的事。
“你不打算自己看着这个公司?”
曲疏桐歪头与他四目交缠。
卓枫:“你找职业经理人。”
曲疏桐没有否认:“我不知道怎么马上去接手,我其实不想踏入骆氏的大楼。等一等吧。”
卓枫理解,目光重新落在炉上,拿了个柿子在一侧放凉。
曲疏桐:“另外,我终归得告诉我爸爸的,而他未必能承受得住,我得陪一陪他们,我也好久没和他们生活了。”她随着他的动作也朝小炉里摇曳的红光看去,“自从知道这一切不是无缘无故,甚至可以回到过去,我就好想,好想去同我爸爸妈妈,再一起生活……生活一段时间。”
最后一句,应该是怕他多想,或者失落,所以加了一句,一段时间。
卓枫下意识点头:“好,处理完就去。”
“我想过我们之间的,虽然很对不起你,但是如果我因此跟你说,要不我们这段婚姻,算了,你可能会不开心。”
卓枫掰柿子的动作停止了。
曲疏桐:“所以,你如果不是很介意的话,我想去同我父母住一段时间,几个月……或者半年。”
“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知道这些年你都是一个人,只要你觉得想要的,你随时跟我说。” 他把一瓣柿子喂她嘴边。
曲疏桐咬了口,香甜软糯的味道弥漫整个胃,她眼里忽然有些热气涌动。
小时候会这样烤火,长大了她为生活全世界奔波,再也没有这样惬意的时候了。
“我看看我爸爸身子最后怎么样,如果需要我长期陪着,我劝他们回国来生活。”
“不用。”卓枫又喂她一口,“他们已经在加拿大生活十几年了,这时候除非他们自己想回来,不然别强求,改变生活习惯对病人也不好。”
“可是我们……就得异地了。”她咬着小柿子,愧疚地低下头。
卓枫:“这有什么,我去看你就好了。”
曲疏桐:“很麻烦的。”
“不会,”他温热的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只是可能一个月只能去一次。”
曲疏桐眼底再次无法抑制地涌动起了层层热意,“可是,也许我会待久一点,如果我爸爸身子不好,那时间就没有尽头。”
“那我就搬到美国去工作,纽约离加拿大就近了,比从港过去时间缩短了一半,这不跟串门似的。”
“……”
曲疏桐眼中的泪意憋了回去。
但是,她还是歪头对上他的眼可怜兮兮地呢喃:“我以为,这辈子我们真的再也互不亏欠了。”
“这算什么亏欠?傻瓜。”
曲疏桐:“我没法选择你,我什么时候都没法把你当第一个选择,这样我就总在对不起你,我其实真的想过,我们大可以分开的,我不想一直在对不起你。反正,香江也没人知道你已经结婚了。”
“我知道。”
曲疏桐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