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转瞬间,空无一人的亭里突然掠下一截漆黑阴影,从亭内顶端处闪下,动作毫不拖泥带水,一记手刀便往辛蕾劈去。辛蕾躲闪不及,正欲直接运气将对方手隔挡下。
忽见一旁细小物件自她耳畔处过,直直砸在对方劈来地手上,将黑影打得倒抽一气,想收手却不想又一枚东西朝其颈部快速而来。
黑影被逼无奈只能向后一翻,勉强躲过一记,还未站定脚,宋鸢把辛蕾一把扯至身后,掠到对方背后用力一点。
「唉呦!」
黑影哀叫一声,猛地向地栽去,紧捂着右臂,眉间簇成川字。
辛蕾从容抚平略乱衣襬,蹲至那黑衣人身前,似笑非笑:「吴珺小姐还真是一如既往,不喜从公主府大门进来。」
黑影一把扯下面罩,罩下是一张清秀面庞,只是此时因疼痛而皱成一团,冷汗直流,好不难受。
「太狡诈了!」那位称作吴珺的姑娘嚷嚷道,「二对一,辛蕾你胜之不武!」
辛蕾淡定依旧,绕过吴珺在亭里坐下:「兵不厌诈。」
「」吴珺趴在雪里沉默两秒,又挣扎站起,坐于辛蕾对面,面色通红不悦地鼓起腮帮,气愤着:「三年未见,你便是这般对待老朋友?」
后又小声咕哝一句:「还拿石子砸我,有长进吶」
「石子?」辛蕾放下茶盏,疑惑。
什么石子?那儿有石子?
「是啊。」吴珺揉揉酸疼右臂,眼底又亮起异样光芒,「话说你的武技有增进,竟可以用两颗石子就把我逼退两步,可以呀。」她脸上的兴奋难以掩饰,「而且最后那一指是真绝,好久未有人可以将我在三招内击败。」
辛蕾望着面前人,感嘆其武痴程度实在难以估算。
吴珺,大芸一品大将军吴言降之女,自幼相伴辛蕾左右。在各大小姐郡主们为成大家闺秀刻苦读书时,吴珺就在后院舞刀弄枪,招式挥得凌厉威风,颇有大将风影。人人见了无不嘆句「虎父无犬女」。
因长平王和吴大将军乃旧友,经常饮酒一叙至深夜。辛蕾在幼时常陪吴珺玩耍,两人一动一静,玩在一起时又是幅奇景。三年前,敌国大盛不断出兵挑衅边关,百姓民不聊生,吴大将军领圣旨去往边疆防守,吴珺也随父兄一道去。
辛蕾收回神,又问:「你不是和吴大将军在边关防守?何时回来的?」
吴珺咬一口桂花糕又嫌味道甜腻,拿过茶杯解渴:「只有我。」
「父兄仍在守边关。」吴珺吞下口中糕点,喘了一气,「父亲认为盛兵日趋强盛,战事愈发吃紧,恐过于危险,就将我谴回京了。」
想来是大芸帝如今病重,卧榻不起之事被大盛听闻,才会使其愈加肆无忌惮。
吴珺不加掩饰地嘆息:「盛国现下就敢放肆,若是大芸帝某日驾崩,怕是会直接举兵攻芸」
辛蕾骤然色变,抬指点住唇瓣,疾言厉色低斥:「噤声,也不怕隔墙有耳!」
吴珺在边境自由生活惯了,加上生性洒脱,真心话随意托出,这时才想起身在京城,赶忙止住欲脱口而出地话,后怕的四处张望。
辛蕾这才把手放下,坐椅上慢慢地品尝起糕点。
「京城比不了关外自由,到处都是眼耳。」辛蕾放鬆僵直背部,往后靠在栏杆,「话最好筛选后再说,避免不必要的问题。」
吴珺被训自知理亏,拉耷着脑袋,蔫蔫应是。
看吴珺真知错,也有反省,辛蕾不再多言,她拿起桌上仅剩的最后一块糕点,小口小口嚼着,香醇甜味在舌尖化开蔓延,辛蕾满意地半瞇起眼。
吃罢,将指腹粉屑拍掉,无心一问:「妳此番回来匆忙,目前可有打算?」
「暂时没有。」吴珺百般无聊地撑着腮笑道,「所以便只能先借住你这啦。」
辛蕾:「」
「吴大将军在京城有私宅,再说公主府外隔三条街,匾上将军府三字也非摆设。」辛蕾毫不留情拆穿,「如若再不成,你不久要入宫面圣,皇上应当不会介意空出一间院给你。」
吴珺捂住脑袋,趴在桌上赖着不起:「辛蕾,妳变坏了!妳之前可不这样的!」
辛蕾淡定饮下口中暖茶,对此视若无睹。
站定一旁已久的宋鸢替辛蕾从椅下拿出一本话本。椅下置有木箱,放满书籍话本,每逢春季屋内潮湿闷热,辛蕾都喜欢来亭里看书透气,这也养成宋鸢如今习惯。
其实看辛蕾读书是一番享受,少女看书时神色认真,脸庞柔和轮廓及唇边浅淡笑意,无一不透着岁月静好。
也可能是因那份认真,她才得以小心翼翼又光明正大地将视线放在她。
吴珺又打量起站回亭边的宋鸢,不解道:「平时应当由金嬷嬷伴你而来,她是你贴身婢女?怎看上去如此面生?」
「是。」辛蕾手里书又翻过一页,「宋鸢,三年前你刚去关外不久,我在宫内带回公主府的。」
吴珺掩盖不住地惊讶:「你随意带人回府,金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