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杀未遂,被罗拾抢救。”
“他说:你知道我在你母亲房间里发现了什么吗?”
“一个针孔摄像头。”
“罗缚,你想不想解释一下。”
“我说:罗拾,你怎么不去死。”
“他说我像他。他说啊……怎么办,你这么恨我,却这么像我。”
“因为他是故意让我插手的。他要毁了你的家庭。”
“他说我的漏洞太多,从第一次上来听见门里的动静却没有进门。他很好奇。”
“他好奇我想做什么。”
“然后顺水推舟,顺便替他达成目的。”
——罗缚,这是双赢不是么?
——这本来就是你的目的,我只是在帮你而已。
那些久远的话语,如今却仍然明晰。
这么多年过去。
“我说我想报复的,从来只有他一个人。”
“他说以我的手段和能力,能操盘这个计划已经对我很满意。”
“我一日靠他供养,一日就要受制于他。因为我拥有的一切都是他给的。所以我动不了他。”
——你很清楚这些,才会拿萧衍开刀不是么。
——很生气?觉得我利用了你?想报复我?
“他说:人死了,就不能翻盘。所以,你不能自杀。”
——人活在这世上,首先得学会审时度势;能达成自己的目的,被人用用也没什么。
——你永远记住罗缚,没有十全的把握,千万不要轻易动手。
——但凡动手之前,先掂量一下自己的重量。因为有些后果,你恐怕承担不起。
“如果你还想达成自己的目的,就得活下去。再疼也得活下去。”
“活下去才能翻盘。”
——活下去才能翻盘。这是我教你的第一课。
那个男人。
那个……苍白的疯犬。
“我问他为什么要救我。他说因为他需要一个小孩。”
“他给我一个机会,壮大自己,向他复仇。”
——你有两个选择,留在我身边,或者出国。
——留在我身边,你所有的举动都会在我眼皮底下。选择出国,我会保障你所有的物质需求,且不会对你进行任何干预。你大可以自由生长,直到某天你有足够的能力与我抗衡。
“后来我被流放到英国五年,到他死了才能回国。”
“萧欠。那是我第二次见你。”
“所以我总劝你,不要爱我。”
“你总是恨我拒绝你。”
“但你知道吗,恨我会比爱我容易。”
“只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爱我。”
“我没想到,你是这世上,最后一个……”
“选我的人。”
这把刀,摇来晃去,终是被我穿过掌心。生硬,割破血肉,在骨络间穿行。沾着我的血,热伤了铁器。
“这世事叫我遗憾。我对罗家还有最后的责任。我死后,罗家会分崩离析。罗兰撑不了太久,他的身体太虚弱。又有太多人想要罗家死无葬身之地。”
“我知道,你听完这些,大概对我也没多少爱意。所以我要和你做一个交易。”
“替我站在罗家。你太美了,没有庇护的美丽,很危险。你应该比我明白。”
“罗家可以成为你的靠山。罗兰可以培养你。”
“替罗家做事,被罗家保护。”
我将刀从掌心抽离,连着血,溅了满脸。
刀递到他心口一寸之处,我指着蝴蝶,从未如此亲密。
“如果你同意,我会捅你一刀,就在心上。
“我杀人未遂,你可以指控我。老朱是你的证人。”
“刀上有我的指纹。”
“罗家为了保全利益,不得不容下你。”
“你就可以站在,我曾站过的地方。”
“如果你不同意……”
我顿了很久,久到,天又下起大雨。
一身薄凉水溺。
“如果你不同意,这就是我们这一生的交集。”
“从此以后,我与你,不会再有交集。”
我没有看他。
我不肯,看他。
“那我和你呢。”须臾,他张口。
“罗缚。”
“那我和你呢。”
我愣怔地转向他。
少年身上,沾来太多血泥。
他彻底碎下,像是要死,要灭,要成灰焰。白皮艳骨都被撕裂,他痛得吸咽。
“罗缚。”他滚下泪,大片的,止不住的,沾湿心口,“你究竟把我放在什么地方。”
他张开双臂。
“罗缚。”
“有没有一天。”
“有没有一天,你觉得,萧欠是可爱的。”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