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点头:“行,那你就退下吧。”
程弯弯拱手后退三步,这才转过身朝宫外走去。
看着她的身影越来越远,皇后叹了一口气:“穗安人这次可是立了两大功,一是促成和阿萨布贸易往来,二是研发出了农用器械,说不定还会有第三样功,这无论哪一样,都值得升到五品宜人,皇上可不能寒了人心呀。”
“五品宜人可不够。”皇帝笑了笑,“四品恭人如何?”
赵程氏乃寒门的代表,一介寒门,两三年内升到了四品朝廷命妇,那些贫寒之人就会知道,不管你出身有多么低微,不管你的身世有多么的上不了台面,只要你有能力,只要你能为大宇朝献出绵薄之力,那么,你就能获得丰厚的赏赐。
让赵程氏连升两级,不仅仅是赏赐,更是一种对世人的鼓励。
“听说棉花之所以能推广成功,赵程氏的大儿子功不可没,既如此……”皇帝微微思索后,这才开口道,“封赵程氏长子为七品掌棉令史,从户部调遣两位九品司农去大河村任其差遣。”
皇后笑起来。
因为大宇朝无棉,在此之前并没有掌棉令史这个职位,如今为穗安人之子新设官位,这是很大的荣誉了。
她笑着道:“那何时宣旨?”
“若在京城宣旨,那帮老东西少不得扯东扯西,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皇帝微微侧头,“明公公,你去拟旨,明日提前出发,先一步赶往湖州大河村,在赵程氏回家之时再宣旨。”
明公公听明白了,这是给穗安人造势呢。
皇上和皇后对穗安人重视至此,看来,穗安人以后还会再升官。
他立即道:“奴才领命!”
宫内发生的事,程弯弯丝毫不知。
她由一个小太监领着往宫门口走,一路上都有宫灯,很是亮堂。
到了宫门口,远远就看到齐婆子和程甲在马车边上站着等她,看到她出来,二人均松了一口气。
程弯弯回头对那小太监道:“辛苦公公了。”
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两碎银子递过去。
“谢穗安人赏赐。”小太监高兴的将银两接过来,“天色太黑,穗安人路上当心一些。”
程弯弯走向马车,正要上车,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穗安人,请留步。”
她回过头,看到了一个年轻的男人,大约三十岁的样子,一身堇色锦衣,头束玉冠,看起来就是个贵公子。
这男人的面部轮廓极其眼熟,略微扫了几眼,她猜测这大约就是贺家嫡长子,贺霄的哥哥,贺凌。
不过她自然不能表现出认出来的样子,微微疑惑道:“请问你是?”
“在下贺家贺凌。”贺凌摆出一副谦谦有礼的模样,“宫宴已经散场,但家父迟迟未出宫,不知穗安人出宫时可曾见过家父?”
“原来是小贺大人。”程弯弯笑着道,“贺大人一刻钟之前就已经离宫,你们二人应该是错过了。”
她说完就准备走,不太想跟贺家的人打交道。
贺凌却再一次叫住她:“听说穗安人是湖州大河村人士,一年多前,我有一位朋友去大河村办差,却至今没有消息,我想跟穗安人打听一下我这位朋友的下落,不知穗安人可方便?”
一听这话,程弯弯手指一紧。
她面色没有什么变化,回眸道:“不知小贺大人要打听谁?”
贺凌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画卷,在程弯弯面前缓缓打开。
画上,是一个年轻男人,穿着锦衣,头上也束着玉冠,腰间不是玉佩,而是一把长剑。
这赫然是贺霄!
程弯弯的眸子微微眯了眯,所以,贺凌这是知道了贺霄的下落,故意来试探她?
贺夫人病危
宫门口,亮着无数宫灯。
贺凌手中拿着画,嘴角含笑,目光却犀利的落在程弯弯的脸上。
十天前,他收到了贺家旁支安排在云省的人的来信,信中写道,在云省湖州平安县大河村发现了贺家二少爷的踪迹。
一年多前的秋天,他派的人正是追到了湖州,将贺霄逼退悬崖,当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心中一直不安。
原来,贺霄真的没死。
当初正是因为贺霄死了,而他这个哥哥四处求情,感动了京城无数人,父亲只剩下他这一个儿子,于是将所有精力花在他身上,他立即就从一个从四品的虚职官员,成为了正三品实职重臣,纵观整个大宇朝,无人能在三十岁的年纪,就身居三品要职……
要是贺霄回来了,且是带着仇恨和杀意回来……
贺凌抿紧了唇,唇角透出锐利的锋芒。
“这人……有些眼熟。”程弯弯歪着头,略微思索了一下,“似乎,和小贺大人有些像,是贺家什么人吗?”
贺凌露出一副凄苦的神色:“是……是我弟弟,前年的秋天,他从京城出逃,下落不明,所有人都说他死了,但我不信,一直在找他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