径自回到素馨苑,与还在陪秦妧荡秋千的裴衍使了个眼色。
裴衍握住麻绳,让秋千慢慢停了下来,这才步下石阶,与承牧一同进了书房。
秦妧靠在一侧麻绳上,盯着半敞的书房,单手捂住小腹,对还未成型的胎儿道:“乖宝,你爹百忙之中陪咱们娘俩荡秋千,要不要就这么原谅他了?你说,娘听你的。”
如今,她每日都会同胎儿讲话,再也不觉得自己形单影只了,是真正的有了身心的依托。
秦妧靠近小腹,假装听见了胎儿的回答,眼睛一弯,“好,再拖他一段时日。”
弦月皎洁,星辰烨熠,裴衍忙完后来到秦妧面前,如常地征询道:“今晚可以回房吗?”
秦妧坐在窗边绣花,一针一线极为细致,绣的正是婴儿能穿的小肚兜,“乖宝说不可以。”
这乖宝还未出生就成了挡箭牌,裴衍好笑地扯过绣墩坐在一旁,看着秦妧刺绣,“那陪你们娘俩呆会儿。”
等秦妧洗漱就寝后,裴衍回到书房,与孤月为伴,一连几日皆是如此。
这晚,裴衍又回到书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若不是对香气敏感的人,也闻不出异常。书房会时常熏香,多数时候用的是檀香、沉香,裴衍身形微顿,叫来仆人不知吩咐了什么,之后照常走进屏风更衣,之后躺在里间的榻上和衣入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香味越来越浓,榻上的男子似陷入了沉睡。
一抹袅娜身影走进素馨苑,面上焦急,当被扈从拦下时,含泪道:“我有事寻大表兄,劳烦通传一声。”
扈从为难道:“抱歉表姑娘,世子已经歇息。”
杨歆芷趁着月色往扈从手里塞了个钱袋,“是很重要的事,麻烦小哥了。”
从未主动来过素歆苑的她,带了几分赌,赌仆人们不会拂了他们的面子,尤其是塞了银子后。
“让我直接进去吧,真的是很重要的事,大表兄不会怪你的。”
扈从挠挠头,却还是将钱袋塞进了袖子,侧身让开了路。
杨歆芷一喜,快步走进书房,全然没注意到扈从一瞬变化的目光。
借着微弱的灯火,她不算轻车熟路地寻到榻前,盯着榻上身形模糊的男子,握了握拳。
七年了,等了他七年之久,她的确如裴灏所说,不愿在没有争取的情况下放弃七年的坚持。
只要今晚能躺在大表兄身边,明日一早,无论大表兄接不接受,她都是他的人了。
凭着两家的关系,姑母不可能坐视不理,或是只给她个妾室的身份。而以大表兄的为人,光明磊落,也不可能矢口否认。
怀着扭曲、畸形的心理,她挑开了衽带,爬上榻,奔向了自己的“皎月”
翌日天明,秦妧从梦中静坐起身,额头鼻尖溢出细细的汗珠。
她做了一个怪异的梦,不受控制地打起寒颤。
听见动静的茯苓走进来,拿过外衫披在秦妧身上,“大奶奶怎么不多睡会儿?”
“世子可起了?”
今日休沐,无需上值,秦妧此刻很想见到裴衍,以驱散那股不安。
茯苓扶着她走向湢浴,“世子刚让人抬了水进书房,说是要沐浴。”
晨起沐浴?
秦妧有些疑惑,却没有多想,收拾妥当后,坐在妆台前涂抹桃花面脂,“世子可沐浴完毕了?”
茯苓前去打听,折返回来时摇了摇头,“还没。”
秦妧更为疑惑,将多余的面脂在掌心和手背上搓匀后,起身走向西卧的门洞,直接挑帘走了进去。
书房有间可供沐浴的狭小空间,怕一大早就被里面的“坏人”调侃,秦妧站在门口叩了叩门,直呼起对方大名,“裴衍。”
片刻后,里面传出撩水的声音,“我在。”
“怎么一早沐浴?”
“没什么,妧儿先去请安吧,就在母亲那边用早膳吧。”
不知他在预谋什么,秦妧没再停留,刚要离开,却见那张带有机关的木榻不见了
地上空空如也,已被仆人打扫了榻底的灰尘。
秦妧带着疑惑又回到正房,时辰尚早,婆母应该刚刚起身,还是过会儿再去问安吧。
半晌之后,一身清爽的裴衍来到她面前,眸光柔和,伸过身抚上她的腹部,“今日可有不适?”
秦妧拍开他的手,“该我问次辅大人可有什么不适吧,非要一大早沐浴。”
裴衍坐在她身边,曲起手肘搭在妆台边,“去去胭脂味。”
胭脂味?正当秦妧想要继续问话时,秋桂苑的方向传来了吵闹和哭泣声。
此时的秋桂苑乱成一锅粥,杨歆芷扯着锦寝裹住自己,浑身颤抖着看向傻坐在一旁的裴灏。
被魏妈妈“引”来卧房的杨氏,看着凌乱的床铺,气得快要眼冒金星,险些晕厥。
杨歆芷是她最疼爱的侄女,从小养在身边,知冷知热,即便培养不成长媳,也没想着将人打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