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泰耶冲过去拽住了黑衣使者,“你想走?弄成这样的局面,你想走?”
黑衣使者垂着脸,静了一阵,抬手摸了摸鹰钩鼻,笑了:“好好好,我不走!你别急,他们八十几人,你三千兵马,何须怕他们?立刻出兵,今夜攻城!”
他顿住,沉声道:“若见谢家后人,尽量留活口!他们必与朝廷有血海深仇!可为我们所用!”
福满城下。
一车又一车的火油有条不紊的运出城外。
两个士兵手里捧着铠甲,银白色的铠甲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方文道亲手替谢清遥佩戴甲胄。
沈星河站在谢清遥的身畔,目光深陷在谢清遥的脸上难以移开。
直至现在亲眼看到了这样英俊威武,锋芒毕露驰骋于马背上的他,他才真正的理解他被困在轮椅上的时候有多绝望。
方文道为谢清遥佩戴铠甲,与谢清遥唠叨着局势。
沈星河立在谢清遥的身畔,两只眼睛时不时瞥瞥他的双腿。
不知道他的双腿还痛不痛,可此刻大战在前,若问这个被别的士兵听见可能会影响士气。
“宝贝。”他倏尔唤他。
方文道也闭嘴了,看向沈星河。
谢清遥倏尔抬手揉了揉沈星河的头,“我不疼的,你别担心我。”
他收敛了锋芒与桀骜,此刻眼中像是盛满星光,温吞无害。
仿佛适才在长街拿大漠人当糖葫芦一枪贯起一串人的,不是他谢清遥。
方文道担心谢清遥掉以轻心,忙插嘴:
“您受累看我一眼,我话还没说完了!
现在是这么个情况,我适才清点了一下,只有五十六个人了!
也就是说现在最多只能拿出二十个人跟着您冲过二里桥。
斥候来报,敌人分陆路和水路而来,这水路约是一千五百敌人,您还得把这一千五百个敌人逼到卧虎坡下,能行吗?”
谢清遥稀疏平常的接过青面獠牙的铸铁面罩:
“待我们过了桥,你将木桥拆毁,断了我方的退路。”
方文道手上的动作顿住了。
沈星河瞪他:“你别发疯!”
“怎么?”谢清遥移目望他,星眸半垂,语气变得暧昧了起来:“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于他耳畔轻声道:“不是说过,你的小将军擅长这个么。”
沈星河脸颊骤然红了。
红得不合时宜。
那一夜,他和他说的话,他原原本本还回来了!
谢清遥这个小疯子!!!
谢清遥垂眼一笑,戴上了面罩,方文道替他将盔缨戴好。
谢清遥垂脸系着腕子上的束带。
谢虎和谢清洲也赶来了。
谢清洲胸前的小石头看见沈星河十分激动:“大哥哥!大哥哥!”
谢清遥手里的动作一顿,移目看过去。
小石头蓦地不出声了,愣愣的望着那一身甲胄的男人。
沈星河抿了抿唇:“老三,先把小孩放下来,我带他去安全的地方”
“就让他看着。”谢清遥冷眼望向小石头。
小石头对视上那道锋利的目光,心中压上浓烈的压迫感,他甚至连一贯擅长的讨好的,蒙骗对方的话都不敢说。
那双狭长的眼,似乎具有洞悉一切的力量。
谢清遥与小石头冷冷的对视:“你给我仔细看着,看看大漠是否有神鹰庇佑。”
众人疑惑看着那小孩,只有沈星河和小石头十分紧张。
第一次会面,小石头的马甲就掉了。
沈星河担忧的望着小石头,抬眼看了一眼谢老三,目光更担忧了。
沈星河望着小石头,嘱咐他看着点谢老三:“那你看着点他!别让他闯祸!”
小石头点头表示明白了。
谢老三还以为沈星河跟自己说话:“行,你放心。”
远方,狼烟升起。
敌人要进攻了。
真正的进攻。
谢清遥伸手一揽沈星河的腰肢,在沈星河耳畔轻声道:“待我回来,再唯你是问为何清瘦了这么多!”
话音未落,他翻身上马,接过长枪,打马离开。
方文道满脸堆欢的望着沈星河:“来来来,您请随我回城内,您渴不渴?饿了吗?想吃点什么吗?我这备了燕窝,极品哒!”
方文道表情虔诚的像是和亲爹说话。
二里桥。
背后的桥梁已断,江水拍岸,浊浪滔滔。
谢清遥胯下的战马也批了一身银白甲胄,他手持长枪,身后二十个战士骑在马背上一字排开。
死一样的寂静。
依稀可以听见战士们急促的喘息声,他们心弦紧绷,嘴唇紧紧地抿着。
大地在颤抖,荒草簌簌摇曳。
远方,最先瞥见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