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姑娘厉害得很,推搡着金禾,要她少在这里耽误事!
“滚滚滚!姑nn我没时间!”
举目无亲,金禾叫她推的一个踉跄,向后退了退。
这时她还不晓得要拿姨太太的身份压人,十三岁那年她就被他爹卖给大户人家当丫鬟了,五年期满,才回家不足一月,就有媒婆来说亲。
这一次卖的贵,十两银子揣进兜,她坐进软轿里,摇身一变成了林老爷的九姨太。
他们夸她好福气,这一次真是飞h腾达了,金禾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当惯了奴才,身份突然转换,小姑娘有些来不及适应,从前她g的都是些粗活,即便是当奴才也是那最最下等的。
所以叫人推了骂了,金禾没觉得如何,沿着小路继续往前走着。
地上有折断的花枝,残花满地,她不忍心踩。
花枝叫她捡了起来,走几步就要拿棍子往前探一探,拨走了地上的残花那脚才敢往前迈。
这样走着也有趣,四月末,春意正浓,处处好风景。
她也不太急着回去了,说到底,说破了天,金禾十八岁,还是个孩子罢了。
那张脸稚气未脱,却误打误撞来到这吃人的地方,一口深不见底的井,回头无望。
身边来来往往,她没在拦人问路,沿着路往前走。
走了好远,金禾却浑然不觉,总之在这路上遇见的第三个人,是个男人。
而且是他主动开口,将少nv拦住。
她不知道自己走去了哪里,有人拦住她,她下意识的张望四周。
林府还是那个林府,假山林立,朱楼雕栏。
但有人拦住她,告诉她这地方生人勿近,金禾便知道自己迷迷糊糊的,来到了不得了的地方。
她下意识的后退,微微躬身致歉:“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不让进。”
她转身就走,还不忘记躲着点地上的残花,蹦蹦跳跳的,和这si气沉沉的林家格格不入。
有人开口问,宋无更便道:“一个迷了路的小奴才。”
“小奴才?”
漂不漂亮?
宋无更却没想起她的模样,想起来的是她低着的头,每走一步都要剥开前面的落花,然后才继续往前走。
他说不漂亮,门里的人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那就算了,不然给你当媳妇。”
“公子,你总是拿我开玩笑。”
“宋无更,你说实话,你想不想要个nv人?”
“公子,我不想。”
院里的人骂他假正经。
后面是碰到了周冠戎,她才找回了住的地方,林老爷赏了许多东西下来,院子里还给她添了伺候的奴才。
金禾认了认脸,回屋倒头就睡。
但她睡得不好,这里的床太软,和她睡过的板床不一样。
梦里还给人当奴才呢,一群小姐妹晚上不睡觉,叽叽喳喳的聊天。
说什么的都有,有人挨了罚,有人领了赏,还有人情窦初开,和劈柴的、烧火的、跑腿的私定终身。
竹门配竹门,木门配木门,她们都是顶好的姑娘,从来都不妄想一步登天。
春天时树上开梨花,枝头高耸,她说谁摘一朵给我,谁就是我的如意郎。
后来天冷了,花儿都落了,她又说谁给我暖手,谁就是我的如意郎。
又后来挨了罚,晚上没饭吃,金禾又变,说谁给我一碗热汤,谁就是我的如意郎。
小江是院子里最最普通的一个奴才了,他扫扫地,挑挑水,劈劈柴,哪里有活他就去哪里。
他没给金禾摘过树上的花,她舍不得花,也舍不得他。
枝头那样高,摔断了腿脚可怎么好。
地上落花如霞,她说我捡地上的就好。
我又不会赏花,我只是喜欢罢了。
但是在寒冷入骨的冬天,在吃不饱饭的时候,小江关心她,对她好。
寒风刺骨,他把他的棉手套放在她烧火的灶台上,说你别嫌弃。
金禾怎么能嫌弃,火光照着她,她笑的一脸傻气:“我戴一会就还给你。”
“别别,我让我娘再给我做一个,这一个送给你。”
“是特意给我做的吗?”她问的直白,火光照亮那双眼睛,里面火光熠熠。
小江在她前面红了脸,没明说,一会后磕磕巴巴地讲:“快过年了,我再让我娘做件新衣服给你。”
她吓坏了,这怎么好意思,小门小户的,哪个孩子不是缝缝补补熬过来的,等了半辈子都等不来一件新衣裳。
她怎么能要呢。
她说不用,我在厨房烧火,再好的衣服都要弄脏了。
小江就笑了,他憨厚善良,常年g活,脸被晒得有些黑,笑起来的时候显得那口牙格外的白。
他看着远处的小姑娘,心里喜欢的不得了,他们早就认识了,这些年都在一个院子里g活,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