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掩饰自己了。
作为他的亲兄长,萧祁墨自是了解他的性子,于是替他回道:“周御医试验时是他亲自看着的,他自然知晓。”
“哦”卜幼莹点点头,“难怪我醒来时没看见你。祁颂,谢谢你。”她唇边漫起笑意。
萧祁颂亦是勉强扯了扯嘴角。
鲜红的汤药终是喂进了她口中,的确没有血味,反倒有一种不知如何形容的,奇特又诡异的味道。
像是一颗清新甜润的梨,被放置了许久,有些腐烂,但又不失它本身的甜润,吞下去后口腔里凉丝丝的。
但等凉气消失后,腐烂的味道便争相恐后地进入味蕾中,直让人想吐。
卜幼莹拧紧了眉,强忍着反胃呕吐的生理反应,才将这碗药彻底喝完。
与萧祁颂试药时不同,许是体质原因,这次药效发作得极快。
萧祁墨才刚擦拭完她唇边的药渍,她便感觉到腹部突然一阵绞痛。
见她脸色瞬变,萧祁颂便知晓药效已经开始发作,于是伸出手,想给她一些支撑。
可手方抬起,痛得蜷缩起来的卜幼莹,忽然一把抓住了身旁萧祁墨的手。
“疼,我好疼”她捂着自己的腹部,双眼紧闭,眉间细腻的肌肤皆被皱在一起。
她压根不知晓那只手僵在空中,最后只能失落收回。
“阿莹再忍一忍。”萧祁墨一手被她抓着,一手抚摸着她弓起的背部,安慰道:“再忍一忍就好了,马上就好了。”
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说一些无力的话,来给予她心理安慰。
虽然这次的无力感他依旧十分厌恶,但好在,一切都要结束了,一切都将好起来。
今后,他不会再让她承受一丝一毫的苦痛。
一旁的萧祁颂见她如此痛苦,自己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也紧锁着眉,倾身提醒道:“阿莹,深呼吸,用嘴大口呼吸,这样会好受些。”
好在卜幼莹意识清醒,听见他的话,便张开檀口,往胸腔里深吸了一口气,再缓慢吐出。
如此循环往复,腹部的绞痛竟真的减弱了许多。
只是没过多久,浑身上下的骨头便开始疼起来。不过周御医说得没错,比起萧祁颂的疼痛,她身上的疼暂且还在能忍的范围内。
约莫过了半刻,头也开始发疼,与萧祁颂的流程一模一样。
卜幼莹长这么大,从未经历过这种程度的疼痛,眼泪控制不住地从紧闭的眼帘中落了下来。
如他所预料的那般。
“阿莹。”萧祁颂伸手,正要帮她拭泪,却被离得更近的人抢先了一步。
他盯了对方一眼,虽然生气,但这种关键时刻显然不能计较此事,于是只好再次收手,沉闷地呼出一口气来。
随后又过了半刻,卜幼莹紧蹙的眉间终于逐渐展开。
她喘着粗气,缓缓睁眼。
疼痛让神智出走大半,目光也不曾聚焦,迷蒙地在二人身上扫了一眼。
“阿莹,感觉如何?”萧祁墨先开口问道。
她再次闭上眼,缓了缓,声音有气无力:“好累好困,想睡觉”
萧祁墨并不清楚喝完药后应是何状态,遂看向萧祁颂,与他对视一眼。
见他面容如常,才放下心来,将被褥往上拉了拉,给她掖好:“睡吧阿莹,好好休息。”
说完,他倾了倾身,习惯性想吻她额头。
但考虑到旁边还有一个一点就炸的人,便又直起身子,站起来冲他抬了抬手。
意思是,让他也起身与自己一同出去。
萧祁颂瞥了他一眼,不耐地呼出一口气,但仍是站起来跟在他身后离开了寝殿。
两人一同来到游廊上,萧祁颂冷颜抱臂,坐在廊下,等着对方说话。
因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今日天空中阴云密布,不时有凉风穿过廊间,吹动二人的发丝。
萧祁墨站在他身旁,望着不远处墙边的芭蕉叶,一滴即将落下的水滴挂在叶尖,要坠不坠。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阿莹痊愈之后,你不打算告知她试药一事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萧祁颂抬眸,冷笑了声,“怎么,你怕我告诉她之后,显得你有多没用?”
幼稚的讥讽并不能让他生气,他依旧不冷不淡道:“你告不告诉她都与我无关。相反,你若是想说,今晚等她醒了你就可以告诉她,我不会阻拦你。”
话落,萧祁颂明显愣了下。
他的意思是,今晚自己仍旧可以来东宫,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