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英姿错愕地回头,尤未看着她继续回忆:“最后通过考试的时候,我做的笔记、抄的错题本加上我看过的教材、我刷过的题目合集、案例指导,已经和我的身高一样了。”
“我所说的这些,你有做到过这个程度吗?”
瞿英姿被问怔了。
“你或许觉得我现在是作为一个成功者对你炫耀,但我真正想对你说的是,没有天分的人确实不该在错的路上走下去,但大多数时候,我们都还没走到需要真正使用我们天分的那一步。你觉得前两次你已经够努力了,但在我这里,你那些所谓的努力,根本称不上努力。你还没有真正努力过,努力到超越你的极限。如果过了这个极限,你还是只能考这个分数,那才会可笑,而我也会像伍律师一样劝你放弃。”
“eena早上把你的简历给我,我差点扔进碎纸机,因为我想我们都不会选择彼此,而这一份简历也实在入不了我的眼。”尤未提起她的简历,“但现在看来你也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如果你选我,我对你的要求就一个,就是一定要通过明年的法考。就算你再讨厌这个考试,觉得它毫无意义,你也要给我先拿到这张入场券。”
瞿英姿先惊后怒:“我就是选曲淮鑫,也不会选你当我师父!”
尤未唇角上扬:“你有资格选吗?连伍律师和你有旧交,都不愿接你这个烫手山芋,你觉得现在念诚除了我,谁还敢接你?”
瞿英姿讽刺地笑了一声:“你能教会我什么?是怎么去编造谎言刺激当事人套她的话?还是嘴上说着让当事人自己做决定,实际上是明哲保身不去探究真相?”
尤未并未因她的话生气,反而笑了:“等你考过了法考再来评判我吧,在此之前,你没资格管我怎么办案子。”
瞿英姿狠狠白了尤未一眼,负气转身离开,在拉开门的时候还不忘唾弃她一句:“胆小鬼。”
“我再胆小,也敢接受一个讨厌我的人做徒弟,而你现在只有骂我的本事吗?”尤未起身展臂挡住门,对瞿英姿说,“eena说你很像我以前的时候,我却没有觉得哪里像。瞿英姿,你是不是不敢做我的徒弟?是不是没有信心做到我说的条件?”
瞿英姿嗤声:“你少来假惺惺!既然看不惯我,就别装作怜悯我的样子施舍我!”
“我不是怜悯你,只是想还你一个人情。”尤未心平气和地告诉她,“伍律师刚才那么讲,是不客观的。如果没有你,我确实不能在庭上完成我的证明,更不能证明魏绍祺对虞梦阳的爱。”
“至少在这个案子里,你是不可或缺的。瞿英姿,谢谢你愿意为了虞梦阳坚持到最后,也希望你能把你的这份坚持,延续到你自己追求正义的路上。这是一条很漫长、一眼望去没有尽头的路,光有勇气和热忱是不够的。假如你觉得我不是一个合格的领路人,你随时可以推开我,去找你认为更合适的领路人。”
“但如果你想试一试再做决定,我的offer在今天结束之前都有效。”尤未翻开瞿英姿的手心,将自己的u盘放进去,“想好了的话就去找冷欣然拷电子案卷,接下来这起贷款诈骗案,你和我一起跟。”
瞿英姿还欲说些什么,尤未已经伸手越过她,拿起还未冲完咖啡的杯子,率先从她身旁拉门走人了:“温馨提示一下,我从不会让我的律助做冲咖啡的杂活,但你跟着曲淮鑫可就不一定了。”
大门被拉开又随着惯性关上。
瞿英姿怔怔地看着尤未就在大门一开一合间,消失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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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半,离她给瞿英姿的deadle还有半小时,尤未的心思却不在这件事上。
她在冲澡时忽然触到了背上有一小块凹陷下去的皮肤,在沐浴后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是江耀的硬币在她背后留下的印记。
她用指尖抚摸着这块红色的印记,回想起那晚,他在最后的时刻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紧紧抱着她,好像要把她一起揉进他的骨血里才肯罢休。
他留下的吻痕都消散了,唯独这块印记,固执而倔强地残存在她的皮肤上。
她摸着它,下意识又看了一眼他和她的微信界面,却还是空空如也。
她其实一直在等他发信息来,就像在伦敦的时候他们吵架时,他还是会先低头给她发消息,问她要不要吃“红珍朱”家的红丝绒蛋糕。
“红珍朱”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算店名,而是一位姓朱,名红珍的老太太。
无人知晓她的来历,只知她一人独居在中国城里的一个小楼里。她没有什么店面,做好的蛋糕全拿到楼下花店,由花店的老板替她来卖。
每天来花店排队来买蛋糕的人却比买花的人要多,只因她做蛋糕的手艺实在一绝,尤其是红丝绒蛋糕,每天一摆上货架,便被抢购一空。
尤未平时不怎么爱吃甜品,但这款红丝绒却例外。江耀时常能听见她打电话雇人跑腿去鲜花店排队替她买这款蛋糕,但十次里也有九次没能买到,让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