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踌躇被推得没站稳,差点摔在地上,幸亏被江耀扶住。
江耀还想说什么,岳咏风已经拉着林浮崖准备走了,走之前还不忘警告他们:“谈谅解,你们想都别想!就算那个贱货把画还回来,我们也不会出谅解书!活该她坐一辈子牢,最好被枪毙!你们别再来找他,再来我立刻报警!”
岳咏风边骂,边拉着林浮崖走远了,老远还能听到他的抱怨声。
三人的耳朵都被他的骂声弄得嗡嗡作响,不约而同地开始用手搓揉耳朵。
“不是搞艺术的吗?骂人怎么这么不艺术呢?”郑踌躇被岳咏风一顿激情输出后,最担心的还是梁槿秋,“看岳咏风这态度,是彻底没得谈了。梁槿秋不肯退赃,他们也不肯谅解,这下彻底玩完了。”
但尤未却没多沮丧,而是问起了江耀:“刚才我们来之前,林浮崖问了你什么?”
江耀回忆:“他就问了我,如果他肯出谅解书,梁槿秋不退赃的话,法院大概会怎么判,大概会判几年。”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真有你的同类,”尤未戏谑地望着江耀,“他被梁槿秋骗得这么惨,居然还这么为她着想。”
“可能搞艺术的,都比较敏感,有同理心吧。”郑踌躇很能理解林浮崖,也同情林浮崖,“好好一个艺术家,刚才被他那个破经纪人骂得跟孙子似的。要是没有林浮崖的画,他算什么东西。”
“你没听他刚才骂的吗?岳咏风除了给林浮崖当经纪人以外,应该也有资助他的生活开销,他早就把林浮崖当成商品了,对着自己的商品,当然什么都能骂得出口了。”尤未倒没有泄气,“既然他们这条路也走不通了,那就再想其他路吧。”
她拍拍郑踌躇的肩:“先别泄气,我还有任务给你。”
尤未并没有当着江耀的面告诉郑踌躇,她给他安排的任务是什么。
但江耀按捺不住,在晚上帮她洗澡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她。
他本疑心她是不是要瞒她什么,可她却十分坦诚,将早上会见的经过先说了一遍后,才告诉他:“我是让他先去问问郄一诺知不知道梁槿秋的纹身店在哪里,然后让他去一趟纹身店,看看是不是和梁槿秋说的一样,那个图案是纹身师设计的,而不是她主动要纹的。”
她边说着,边抬高左手臂,示意江耀帮她把水擦干净。
江耀用浴巾帮她擦着水,边思索:“你为什么对梁槿秋的纹身这么在意?”
“因为这是在我和她的会见里,唯一能让她紧张的东西。”尤未对梁槿秋的动作印象深刻,“当我看到那个纹身的时候,她本能地去护住了它,证明她不想让我细究这个纹身。所以,它一定是有问题的。”
这么一说,江耀也觉得可疑,但他无法将这个案子和这个纹身联系在一起:“山峦和水流,这是什么意思?山高水远?山清水秀?”
尤未也无法理解为什么梁槿秋要选择这个纹身:“别在这儿展示你的成语功底了,等踌躇的走访结果吧。”
她安排得很妥当,但他却总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一来这个案子从郄一诺上门来找他们开始,总给他一种挥之不去的诡异感。
二来,尤未这次坚持要自己一人为梁槿秋辩护,不让他一起上庭。
他微微蹙眉,还未说什么,她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我不是都和你解释过了,这次我只是对你另有安排而已,你不要老胡思乱想,疑神疑鬼的。你是我的底牌,不到关键时刻,我不会拿出来的。”
“谁知道你是说真话还是假话。”他走到她身后去,用毛巾擦拭她湿漉漉的头发,“说不定嘴上说把我当底牌,心里却把我当弃牌。”
尤未知道又该哄哄他了,顺势握住他停留在她后颈的手,转头便用脉脉如水的眼神将他望着,声音都似水一样柔了起来:“你真的看不出我是说真话还是假话?”
边说着,还边不怀好意地用指腹摩挲着他的掌心。
他被她撩拨得心跳加速,强捺着从心头涌起的躁动,故意不去看她的眼睛:“看不出。”
“真看不出?”
她又问他一遍,看他不回应,便信誓旦旦:“我发誓,我这次真没骗你。我不是故意撇下你,是真的另有安排。”
他冷哼:“人家要发誓还垫个东西,你就只会在这儿空手套白狼。”
话音未落,他便觉他唇间一热,如蜻蜓点水一般,被她的唇飞快掠过,顿时一愣。
她偷袭完他,眼波流转:“那我就用这个吻起誓。”
他本想说她俗套,脸却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尤未见他这样,又起了想要逗弄的心思,本想揽住他的脖子再亲亲他,他却投降了:“行了行了,你别
考验我了。拆完石膏之前,不要再做这些危险动作了,好吗?”
她笑着问他:“那你相信我的誓言了?”
江耀认命地继续给她擦头发:“我还敢不信么?”
她大笑,笑了好一阵才道:“那既然这么不乐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