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屿回头,看见凌奇牧正坐着漫不经心地甩衣服上的银链子,冷嘲着说。
“凌屿,看来你是不打算退赛了。”
“我为什么要退赛?”
“好啊。一个私生子配一个杀人犯,你们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师徒。”
凌奇牧拍着手叫好,笑容天真无邪,眼睛却浸着仇恨恶毒的暗光。
又听到‘杀人犯’三个字时,凌屿脚步忽然停了。他唇边极淡的笑渐次褪去,快步走向凌奇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了凌奇牧一巴掌。
他想,不能伤害受害者家属,打打凌奇牧这个被宠坏的熊孩子还是可以的。‘哥哥’教训弟弟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凌屿,你他妈的敢打我?!”
凌奇牧不敢置信地捂着侧脸,半边嘴唇都被打麻了,说出的话模糊而尖锐。
凌屿轻蔑地瞥他一眼,却是回望着王明霁,微歪了歪头,问:“不能打?”
“这还用问?看样子你要被观星封杀到死了。”
王明霁扶着腰在门口笑,边笑边说风凉话。
“就这么白当别人的老师?好歹帮个忙啊。”
“行吧。”
银发男人换了个姿势站,难得‘热心’地为凌奇牧出谋划策:“小凌总,这巴掌印千万别让它消了。等凌屿走后,你捂着脸出门,低着头哭。然后‘不经意’地路过你的粉丝团,再‘不刻意’地露出巴掌印。借其他人的嘴‘说漏了’‘内幕’。这样,你的妈妈粉和姐姐粉就会人肉搜索出凌屿这个私生子。那群自诩正义的私生粉绝对会替你好好教训凌屿这个不学无术的人渣,保证吓得他出不了门。怎么样,这个方案你喜欢吗?”
“……”
捂着脸的凌奇牧表情有一瞬的僵硬。
“还真让你说中了,他真打算这么干。”
凌屿表情略显诧异,而王明霁稍微摆摆手,轻嗤一声:“都过了这么多年,娱乐圈还是这样无聊的老一套。”
掠夺放纵者的金钱,窃取绝望者的情感;操纵无知者的正义,猎捕围观者的好奇。
资本最不值一提的小手段罢了。
“喂,他要真照你说得这样对付我怎么办?”
“不会的。小凌总要脸,怎么可能啃别人吐出来的冷骨头?”
“哦。怎么感觉我白赚了这一巴掌?”
“当然了。瞧你们俩这不死不休的样,打不打这一巴掌,有区别?”
“有道理。”
“哼。小子,你要学得还很多呢。”
两人边说笑边离开,徒留脸色发青的凌奇牧和木然垂眸的姜如心。门轻轻地被合上,凌奇牧发疯一般地冲下了座椅,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甩开打火机的顶盖,一遍又一遍地点着烟丝,抖着手将烟嘴塞进了唇齿间,猛然吸了一大口。
“嗯咳咳咳咳咳”
青烟从鼻腔口腔上涌,凌奇牧像是一株自燃的花草,脸色木木地发灰。
“奇牧,抽多了嗓子会倒,你的声带已经有浑浊的迹象了。”
姜如心伸出手捏着香烟中间,想把它抽出来,可凌奇牧发狠地咬着烟嘴,最后竟生生将它从中心撕裂。
烟草飘落一地,凌奇牧才脱力地向后栽倒两步。他阴沉着脸,拨打了几通电话。
姜如心边蹲着轻扫地面,边不赞成地看向凌奇牧。想建议什么,却被娇养高贵的少年轻易无视。
“当然。为什么不让凌屿参赛?那可是我的‘好哥哥’,你们,当然要好好对他。”
“那小凌总,这里面的分寸”
“要什么分寸?不管什么手段,内定的冠军,必须是我。我要让这场比赛成为凌屿可悲人生的写照——越努力,越失败。他,一辈子也别想在我面前抬起头来。”
凌奇牧笑声清澈动人,可眼睛里却噙着愤恨的算计。
他重新夹了一支烟,放松地吸了一口,烟头处的灰烬猛然掉落。
凌奇牧皱眉甩手,嘴里轻轻谩骂,仿佛凌屿就是那些恼人的、不受控制的、随时会掉落的烟灰。
“脏死了。”
第章 非得喜欢他吗?
王明霁和凌屿并肩坐在小板凳上,在大太阳下,一人背着一把粉色便携式小遮阳伞,像是两朵狗尾巴花似的。
“我应该把墨镜戴出来一副。闲在家里都要发霉了。”
“……”
“真晒啊。明天得去趟美容院了,要不皮肤都完了。你跟我去么?”
“……”
“喂,小子,怎么一直不说话?”
“……”
“怎么,还是很介意我‘杀人’的事?”
闻言,凌屿抬了抬眼睛,又垂下,声音从遮阳伞后面传来,闷闷地。
“是谁陷害你的?”
“我坐过牢。就这样,你也信我?”
王明霁没想到凌屿这么轻易就相信了他的话。若不是这孩子涉世未深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