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去,那人一身玄色织金常服,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眼下青影,“今日申时三刻,本官在值房等你。” 苏煦盯着案头堆积如山的黄册苦笑。自半月前调入户部清吏司,他方知这天下钱粮的账簿竟比闵州盐碱地更难开垦。景和帝晚年好喜庆,修皇陵、开运河,留的尽是些烂账——银钱支用不记明细,亏空全推给“前朝旧例”,倒像是本朝十八年来都在替先帝收拾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