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派部下带着兵马,黑夜疾行,趁楚军不主意,不动声色绕到了东部,截断他们的后路。
翌日,当楚军发觉自己被燕军前后包抄时,不由得大惊。军中很快乱作一团,原本就低迷的气氛如今更加紧张。
裴弄等人正在军营中激烈的商量着对策。他们如今驻扎在高地上,燕军呈围合之势,将他们困住。一旦燕军前后夹击,同时进犯,他们无处可逃。
有人提议,不如破釜沉舟,与燕军一战。不然等时间一长,粮草耗尽,他们会被困死在这。
这个提议很快被反驳,他们人数不占优势,若要硬拼,必败无疑,还须得好好谋划一番。
楚容命人将营地防卫加强了三倍,白天夜晚不间断的巡视,时刻注意燕军的动向。一旦他们来犯,也好有所准备。
时间一天天过去,潭天望知道他们撑不了多久,他派人在楚军营帐外叫嚣,甚至还往里撒劝降书,说楚容愿意投降,便可饶他们一命。
这明显就是来扰乱军心的。
对于近日来军中流传的风言风语,他虽不过问,却也有所耳闻。有人私下怨怪楚容,若非他一直坚守不出,怎么会给燕军围困的机会,害他们活活等死?
裴弄气的不轻,声称谁要敢议论此事,有投降的念头,立马军法处置。好在他平日在军中素有威望,一番狠话勉强稳住了军心。
楚容看着那沓被收上来的劝降书,眸光微闪。
楚军被潭天望围困一事,谢玄自然也是知晓的。按潭天望所说,楚军是强弩之弓,要不了几日便能将其彻底击败。
谢玄其他的没说,只交代把楚容活着带回来,交给他。
彼时谢玄有一堆积攒的事务要处理,根本分不开身去青州。他离京几个月,虽朝中事务一应交由贺兰旭处理,可许多事贺兰旭并不好做决定,还是得由他来做定夺。
谢玄原本正在看折子,收到潭天望的信后,一下坐不住了,开始想着将楚容捉回来后怎么收拾他。
燕雪深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谢玄出神的模样。
“皇上。”
谢玄回过神,脸色严肃了一分:“何事?”
燕雪深将江州军务细细汇报了一番,燕军在江州遭到楚军抵抗,情况并不是很好。正说着,谢玄忽然递过来一张纸,那张纸赫然是潭天望写的信。
“潭将军围了楚军?”燕雪深惊讶道。
谢玄嗯了一声,言语间多了些狠厉:“等他拿下楚军,朕便将这些反贼杀个精光,一个不留,看楚容还怎么和朕叫板。”
燕雪深本不欲多问,最终还是没忍住:“那楚容呢?陛下要如何处置?”
谢玄冷笑一声:“带回宫,捆起来。”
燕雪深看着他冷冽的神情,眸色深了深,忽道:“只怕朝中各位大人不会让皇上如愿。”
谢玄神色一顿。
燕雪深小心翼翼道:“楚容身份特殊,陛下当年饶他一命,留下今日祸根。若还要保他,怕是会引起各位大人的反对。”
谢玄冷道:“他的命在我手上,自然由我说了算,别人还做不了这个主。”
燕雪深说的那些,他不是没想过。
纵然朝臣非要楚容死,那又如何?
他随便找个替死鬼糊弄过去,再将楚容改名换姓,关在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这样还正中自己下怀。
谁知,下一秒,燕雪深却道:“那若是楚容自己不愿意活了呢?”
谢玄登时愣住。
若是楚容自己不愿意活了呢?他会吗?
谢玄的脸色逐渐沉了下去,像蒙上了一层阴影。
他知道楚容是个狠心的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这个人为了复国,什么都能忍,什么都敢做,从楚国太子到阶下囚奴,从众人仰慕到天下唾骂,也没见他脸色变过分毫。
相较之下,一条命又算得了什么?
谢玄眯了眯眼,他看得出来,楚容虽面上不显,骨子里却是有着一股傲气。若这次败了,断然不会残喘于世,任人折辱。
若楚容铁了心要死,自己拦得住一时,拦得住一世吗?
那自己怎么办?就任由楚容继续他的复国大业?
绝不可能!
仅仅一会,谢玄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燕雪深看在眼里,开始后悔自己方才不该说那句话。
自从潭天望派人在楚军营帐外叫嚣,又过去了好几天。楚军摆明了宁死不降,潭天望哼道:“还真是一条硬骨头。”
他准备今晚就领兵将楚军一窝端,来个前后夹击,瓮中捉鳖。
天色刚暗,燕军便整装待发,朝楚军的营地前进。东侧的派去截断楚军后路的军队也准备就绪,几万大军原地待命,随时准备进攻。
潭天望坐在马上,眯眼看着楚军营地的方向。
除了一片模糊的火光之外,看不出什么异样。
就在此时,斥候飞速跑过来道:“报——将军,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