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的命根啊!”
听这哀泣之言,贺元早该随着落泪,她却怅然所失,眼神迷离,有些不明白又有些难过说:“那为何外祖母要派你这个打小厌我的人来。”
这声落地,内室气氛倏然僵住。
贺元接着厌憎道:“你方才不过是在做戏,哪里在为我娘哭,我看着生气。”
听此,邬嬷嬷似疯了般,一把推开左右两个嬷嬷,扑通跪下,肉眼可见直扎了瓷片。
她哀声戚戚:“郡主您冤枉奴婢无甚,可不能冤了太皇太后她老人家啊!从小到大她如何待您您是不知晓吗!您这样是寒了奴婢的心更伤了她老人家的心啊!”
邬嬷嬷几声哀嚎,偏偏她跪在那,双膝的血也渗了出来,面容更因疼痛扭曲得不成样,看上去十分可怜可怕。
贺元气得发抖,眼泪直掉,她一鞭抽在邬嬷嬷身上:“你这番作态是给谁看。”
四周不少丫鬟都侧目避开,只觉这场面太过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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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做给朕看?”阮七带着刘安与几个妇人就这么走进了内室。
他今日特意为明华穿了素服,倒隐了素日的戾气更显容色姣好。
内室众人齐刷刷就要下跪行礼,阮七眉梢一动,眸子闪亮,他摆手:“朕可没表姐这么心狠,让你们都如了这老奴,血溅灵前。”
贺元还流着泪,又听阮七乱言乱语,当即急怒攻心,就要发作。谁晓得王良按住她的手,慢条斯理解释道:“是这奴婢失了心发起疯来,郡主最是善良不过,哪里下得了手。”
贺元不禁用力抓住王良的手,双眼含泪看他,她就晓得他懂她。
这话说得像阮七没看见贺元抽那鞭一般,他冷哼一声从两人挨一起的手转向王良。
随着王良这些年官运亨通,两人朝堂上早不知见过多少次,这私底下还是头一回相见。
阮七与王良都是模样极好的人,只不过阮七还未散去那一身意气风发的少年气,王良已成长成对皇权不卑不亢的沉稳青年。
“郡马护妻心切,朕是晓得,可表姐这人再没朕了解,可怜这奴婢一把年纪。”阮七说起话来阴阳怪气,可当他一瞟跪在地上低声□□的邬嬷嬷时,话锋突转:“咦,这不是老跟在三哥后面的嬷嬷吗,表姐倒是赏罚分明。”
邬嬷嬷脸色煞白,只觉运气差到极点,半声不敢再吭。
贺元懒得与阮七做样子,带着点泪腔就要赶人走:“你既来看我娘,这儿可不是灵堂。”
阮七看她如今泪不离脸,更是娇气,忙献宝般往前几步,指着身后几个妇人道:“朕晓得长公主府如今琐事繁多,这不特意让刘安选了几个做事漂亮的嬷嬷过来帮表姐。”
刘安也挂起一副谄媚嘴脸,就要将几个嬷嬷挨个介绍。
贺元别过脸,终于止了泪。她手上拨弄着王良的手指,嘴里不依不饶:“你晓得徐嬷嬷手下有多少掌事嬷嬷,哪里缺个下人,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去多看几张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