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丛总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江耀安慰他，“刚才在车上，他还表现得很担心你。”
他美化了一些丛聿辉的表现，但丛千斐显然不信：“有姐姐在的话，他是不会担心我的。”
江耀怔了怔，他却很清楚：“在他心里，我是永远也比不上姐姐的。他本来就瞧不起我，更何况我还闹出了那起案子。”
一听丛千斐说起案子，江耀开始尝试套话：“你说的案子……是去年那个我帮你办的案子？”
丛千斐沉默着放下了点心碟，再也吃不下去了。
江耀见状，问他：“你还在恨阮觅夏吗？”
丛千斐摇摇头：“我不恨她……我是恨我自己。如果我当时没有不管她妹妹就好了……我对我所做的这些，很后悔……”
丛千斐的态度让江耀看到了希望，忙问他：“小丛总，我有件事想问你一下。在当年的笔录里，你说当时你撞到薛心玫之后，你从车里出来以后，看见薛心玫躺在地上，浑身是血，你就不敢上前去查看，所以直接走掉了。这是当时确实发生过的事，还是只是那些律师教你这么说的？”
丛千斐重重一震，突然警觉起来：“你……你突然来问我这个干什么？”
“你别紧张，我只是想帮你。”江耀随便找了一个幌子，试图套他的话，“现在你的口碑还是很受舆论影响，假如阮小姐能公开谅解你，对你，和对你们丛家都好。”
“阮小姐听福利院的人说，薛小姐当时去世之前，每天都在用自己的手机记录她的生活。所以她一直在寻找她妹妹的手机，想要了解她妹妹过去的一切，但当时却没在她的遗物里找到。”江耀轻声询问他，“不知道您当时在撞到薛小姐之后，有没有留意过这部手机？如果能找到交给阮小姐，说不定就能取得她的谅解。”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看见！”丛千斐忽而激动地站起来，想要推他出房间，“你走！你走！你不是来帮我的，你是来看我死的！”
看他反应激烈，江耀料定他绝对见过这部手机：“小丛总，您不要这么激动。我其实也觉得您是不可能拿走手机的，那只是一部便宜的三星，您也不至于拿。”
推搡着他的丛千斐却陡然愣住，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三星？不是诺基亚——”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露馅了，赶紧闭上嘴，继续把江耀往外推：“你滚，你快滚！”
江耀已经抓住了他的把柄，哪里还有走的道理，抓住丛千斐的双手，不让他推走他：“小丛总，那部手机真的很重要。如果在你这里的话，就请你交出来吧。”
“我没见过！”丛千斐大吼，“我什么都没见过！”
“你的肇事案已经结束了，一案不二审，就算你当时真的拿走薛心玫的手机，你也不会再承担什么责任了。”
江耀知道他怕的是什么，和他讲明利弊后，也用他的愧疚来试图劝服他：“薛心玫已经死了，但她也曾经在这个世界上灿烂地活过。这个手机记录着她人生里最灿烂最快乐的时刻，虽然短暂，但也真实。你能不能交出这个手机，让她的家人至少能看到她那些灿烂快乐的时刻，也永远记得她在这个世上短暂的快乐。”
丛千斐被江耀的这席话忽然击中，瞬间安静了下来。
难以形容的愧疚涌上他的心头，让他视线模糊：“那部手机，是我——”
“你没见过！没见过！”
尖锐刺耳的女声盖过了丛千斐的声音，穿透房间门传来。
最后一案「22」【栖城，2025】……
江耀还没弄清怎么回事，只听门“砰”地一响，一个黑影在他面前一晃而过，其后他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半边脸颊火辣辣地肿了起来，他却顾不得查看伤口，因为已经被突然出现的袁若萍弄懵了。
袁若萍双目喷火，三步并两步跑到他和丛千斐之间，将丛千斐护在她身后，痛骂他：“你是哪儿来的狗东西？竟敢跑来这里搬弄是非？你哄哄小孩子就算了，可骗不了我！赶紧滚！”
“丛太太，”虽然是第一次和袁若萍见面，江耀也能猜出她是谁了，“我是小丛总在阮觅夏那个案子里的辩护律师——”
“你别给我提那个贱女人！”袁若萍指着江耀的鼻子，恶狠狠道，“你和那个贱女人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就是想逼我儿子说出不该说的话，用这个根本不存在的手机害死他！”
“害死他？究竟是我想害死他，还是你在害死他？”
尤未的声音出其不意地在他们身后响起。
正在发飙的袁若萍陡然顿住，循声望去，看见尤未正站在门口，正冷冷地看着她：“袁若萍，你永远只会把他藏在你身后，可是你不懂，有些事他只有自己学会站出来担起责任，他才会成长。”
“要你管！”袁若萍愣了一下，就向她啐了口唾沫，“我怎么护我儿子，不关你的事！”
尤未闻言只是冷笑了一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