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又坐回去了,拿着酒葫芦喝了酒,奇怪的嘟囔道:“不过若是那小妮子,你们俩是怎么惹到了她,宁愿被蛊毒折磨,也不愿意来江东寻你们庇护?”
这话说得实在扎心。
“若真是她。”周瑜顿了顿,道,“还请张道长帮个忙。”
张作摇了摇空了的酒葫芦道:“不如先拿一壶好酒来再说。”
孙策便立即让人,前去将府上最好的酒给拿了出来。
三人嘀嘀咕咕了一阵,最后确定了引蛇出洞的策略。
没有见到背后之人的真面目之前,谁也不敢确定,打探雌雄蛊毒压制办法的人便是楚楚。
希望是,又害怕不是。
等张作联系那人拿药的时间里,孙策又开始每日每日的睡不着,经常半夜从床上惊醒,接着便是一阵突然的心悸。
这样的情绪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他,有一个再也不会出现了。
明明孙策年纪轻轻便已经拿下了江东的一大片地盘,威势随着身份地位的提高越加的凌厉,再也不是那个年少丧父的少年郎,而是才用了两年多时间就爬到高位让各位诸侯都胆颤的上位者,可是依旧没能及时的度过这一情关。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然而打探压制蛊毒之人,却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传来。
仿佛又好像是空欢喜了一场。
直到传来了桥蕤因病痛已经药石无医的消息时,他们才又再次有了那小妮子的消息。
桥蕤从战场下来之后,身体原本好好的,突然便感染上了恶疾,寻遍了城中的医工,都说时日不长了,于是,楚楚在一个雨夜寻到了正在喝酒的张作。
她面色苍白,身形单薄,声音断断续续:“华佗如今已经在许都,张道长与他还有联系,不知道可否为我牵线,请他去为我阿父看病?”
第章 郭嘉
张作见到了楚楚,放下了酒葫芦将她请进来屋,上下打量这位比以往更加孱弱的小妮子,面上露出了一抹凝重:“女公子,你这一年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楚楚声音有些虚弱:“这就说来话长。”
张作打量了一会儿,突然道:“你身上的蛊毒发作了?”
楚楚点了点头:“想必张道长也听说了我在战场上战死的谣言,那时我受了重伤,确实只剩了一口气了,后来遇到了一个人将我救了下来,养伤了半年才好。但是那位恩人并不知道我身上有蛊毒,见我警惕性太重,又怕我下药害他,就将我身上压制蛊毒的解药给丢掉了。”
张作很是疑惑:“你身上的解药既然不见了,为何不找孙将军,你们之间情谊深厚,他应当愿意给你药引重新制作解药,你本可以不受这个罪的。”
楚楚听对方提起孙策,面上凝固了一瞬,没有再说话了。
随后她目光落在了张作的断臂之上,转移了话题,面露关心:“张道长的手臂是怎么回事?”
张作目光落在了断臂上,面对同道之人,他倒是没有任何隐瞒:“算卦时被人砍的,命该如此,早晚有这一劫。”
楚楚感慨:“还真是命啊。”
她也难得的说了自己的心事:“张道长你精通算术,可否能算出我阿父本该寿辰几何?”
张作闻言不明白她的意思,便随后掐指一算,面色越来越凝重。
他道:“如今他应该已经是个死人了,可是不对啊……”
怎会如此!
他们都是善卜之人,楚楚便解释道:“我阿父本应该是在蕲阳城那一战中就会在战场上丧命,可我作为他的女儿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死,所以我从彭城逃了出来去到了蕲阳城外,让手下的部将救下了我的阿父,暂时改变了他的命数。”
谁不怕死呢?
是她阿娘,给她出去历练的机会,她的阿父,又让她手握兵权,她的阿姊,会跪在袁术面前为联姻的她求情,她的阿兄,明知道彭城危险还是进城想要带她离开。
将心比心。
面对这样的家人,在明知道桥蕤会死之时,楚楚岂能坐视不理。
张作却知道,楚楚当时,是想要以命抵命。
张作闻言,摸了摸胡须,感叹道:“原来如此。”
得到了一些东西,就会失去一些东西,所谓质量守恒,连命运也是如此的。
他见到楚楚身上萦绕着一股郁气,又忍不住再次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叹息道:“至你于蕲阳城外失踪之后,你阿父还是染上了恶疾,女公子,有时候努力去更改命运,还不如顺应天时。”
话落之后他看了看自己的断臂,也不由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
楚楚道:“所以我不服气,这才想要请张道长帮忙寻来华神医,为我阿父治病。”
张作问他:“若是治不好呢?”
楚楚浑身的郁气更盛,淡漠的抬眸,却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对方一个问题:“张道长,若是有一天你看透了这世间的规律,可是你知道只要稍加干扰,就能少死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