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第1/2页)

男人在雾里独行,隐约听到深处,牛铃叮儿当、叮儿当地响个没完。记忆里那头小花牛甩着黄褐色的尾巴,一步一步走到距离陈东实七八米的地方,然后悠悠停下,黑宝石般的牛眼睛,倒映出一张略显诧异的人脸。

“花儿?”

陈东实有些惊讶,小退半步,不可置信地晃了晃脑袋。

那头小牛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自己,神情呆滞,并不具备活物该有的气息。

陈东实依稀记得,老母在世时说过,人在死后,会变成他最心爱之人的盼念之物,回到亲人身边。

诚然作为一个男人,他耻于开口,这么多年以来,他无数次梦到母亲和那头叫“花儿”的小牛。他甚至能感应到,那只牛或许就是母亲,除了李威龙以外,让他唯一思之如狂的人。可他实在太久,太久没有体会到作为一个儿子的心境,唯有在光怪陆离的梦里,看到那头小牛,才恍惚察觉到,原来生母还魂,一直在天上看着自己。

陈东实慢慢凑上前去,竭力压抑着心中喜悦,想要摸一摸那头小牛。

牛儿顺从地颔下头颅,用并不成熟的犄角,轻轻剐蹭着男人的手。

略显粗糙的牛毛再是扎脸,此时也温软如狗尾巴草。陈东实将脸紧紧贴在牛背上,不知不觉淌下洋洋洒洒的液体,怀中的牛却渐渐空了,等他反应过来,就只剩下指间一缕残风。

“花儿——?!”他冲周围大叫。天地间静若无人,回应他的,只有呼呼咆哮的风声。

“你到底在哪里?”

男人嘶声地喊,疯狂向四周探寻,可他怎么也跑不出这漫天迷雾,就好像要被永远困死在这里,孤独到永远。

陈东实是被电话声硬生生给吵醒的。

“嘿”地一声,他猛地一抖,瞬间从迷怔的世界里苏醒。脸上的泪还在,他有些迟钝,躺在床上回味了四五秒,才慢慢坐起身子,去寻床头柜上的抽纸。

窗外阴雨连绵,数日以来,湿冷难耐。陈东实在看天气预报时就想,这并非启程的最好时机——没错,他早已打点着一切,就等律师回函,处理完徐丽留给自己的遗产,陈东实就计划带着童童,回辽宁老家葫芦岛去盖房。

门前的客厅里,杂乱堆放着打包到一半的生活用品。陈东实想起刚来乌兰巴托时,穷得连毛都没有,只有一个十斤重的老式蛇皮袋,里头八斤都是衣服被褥,自己的生活被压缩到仅限于维续基础的温饱。

没想到混了十来年,杂七杂八的琐物也能塞满好几个纸皮大箱。还剩下些尾巴没来得及整理,陈东实打算挑个晴好的天,慢慢收纳,最后再去找房东谈退租的事。

盘算间,手旁电话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陈东实半回过神,想起自己为什么而醒的,忙收了收心绪,埋头去看手机。

十七个未接来电,不是老曹就是李倩,陈东实心下一堵,预感不妙,赶紧拨了回去。

忙电不接。

陈东实又打,又是忙电。

他转手打给李倩,还是忙电。

这一刻,陈东实有些慌了,眼皮没来由地跳个不停,如同窗外的雨一样,噼里啪啦,错珠滚盘。

坐等了一会,还是没能联系上他们,陈东实待不住了,起身拿上钥匙出门。现在这个点儿正是午休时间,按理说不应该联系不上人才对,而既然联系不上,又干嘛给自己打十多个电话?打了又找不见人,这里头一定有事!

陈东实一骨碌钻进车厢里,出来时太过忙乱,他忘了带伞。正当他手忙脚乱擦拭着身上的水时,心底飘过一个影影绰绰的念头——为什么不试着打打他的电话?

“你知道的,你要真想打,一定找得到他的号码。”心里的一个声音说。

“不不不,我不想。”另一个声音在狡辩,“我早把他电话删了。”

“电话本的数据可以删除,那心里呢?”声音有些得意,更暗含几分挖苦。

坐在驾驶座上的陈东实微微苦笑,想也没想,将手机跟烫手山芋似的扔回到驾驶台上,起手发动汽车。

“——他们人呢?”

到警局后是半小时的事,陈东实进门直奔二楼经侦科,见到一屋子闹哄哄的,所有人都像是铁锅上的蚂蚁,所有人都在忙着,没一个顾得上搭理自己。

“同志”苦于无门的陈东实只好随手在走廊上拉住一个,焦急地问:“你们曹队呢?”

“出勤了,”那人显然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迷迷怔怔地说:“接到通电话就跑了,像是有什么急事,说是医院那边出事了。”

“医院?!”

陈东实脑袋“嗡”地一声,似坠入渊底。

恰在此时,兜里手机又响了起来,陈东实飞快抓起,走到一边,还没等他开口,另一头的女孩便直接哭出了声。

“东叔,出事了”李倩鲜少的崩溃,听得陈东实心里愈发地毛。

“到底咋得了?”他抚了抚额头,不安感如潮水般涌上心间。

“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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