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把俞欢准备带走的东西归类打包。对面的住户应该是送孩子去上学,隔着一道墙,母子俩的交谈也清晰地收入他耳中:“你们老师在群里说昨天ga0了语文单元考,你怎么没告诉我?”
那孩子迟了几秒才答道:“嗯……妈妈,我们今天早饭吃什么?”
“别转移话题!”
声音渐渐淡去,楼道复归宁静,这是再平凡不过的一个早晨。
“都装好了。”谈凯双手撑腿站起身来。
俞欢正在换衣,反手扯着内衣扣从房间里探出头来,说:“你先下楼等我吧,我马上下来。”
他说行,拎起沉甸甸的几个手提袋,临走前还颇不放心地朝屋内喊:“记得穿件外套!”
“好!”她在衣柜里翻找t恤,抬头时瞥见床头搁着男人的手机,“等下,你忘拿——”
“咣——”对方已经离开了。
装着重物的袋子勒指得很,谈凯换了只手提着,不急不缓地走出电梯。单元楼外站着个人,估计也没有门禁卡,看见他后都聚向门口:“诶,有人出来了。”
谈凯推开大门,才看清面前几个人的样子——都是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烫着样式相近的头发,穿着款式相似的花衬衫和紧身k。为首的小青年扶住门,“噗”地把口中嚼不出滋味了的槟榔吐在旁边的花坛里,冲着后面的人嚷嚷:“快点!”
几个人嘻嘻哈哈地往里去了。
金属门在谈凯身后重重合上,却关不住小青年们的交谈声:“今天不会又白跑一趟吧?”
“谁知道呢,邹明这狗东西还挺能躲的。”
谈凯脚下一滞。
回头看去,那伙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电梯口。
糟了!
他急忙去掏手机,然而0遍了全身也没有找到。有只塑料袋悄悄从他手中溜出,“咚”一声砸在了水泥地上。他顾不得捡,g脆把袋子堆在一起,转身卯足了劲朝门卫亭跑去——
“嘭嘭嘭。”
“来了来了,”俞欢套上一件针织开衫,抬手看袖口时发现穿反了,只得边脱边往门口走,“怎么又上来了,是不是想起没带手机?”
敲门声陡然停了,隔几秒后又响起来——不,这次不是敲,是踹,是砸,还伴着男人们一声b一声高的叫骂——
“邹明!老子知道你在里面!taade还不滚出来!”
“又装si呢?信不信哥几个把这ji8门给拆了?”
还有半个小时就交班了,老李歪在保安亭里昏昏yu睡。小区外有群老人开着音响练太极拳,他的脑袋便随着那舒缓的音乐慢慢垂了下去。半梦半醒间,耳旁“唰”一声响,而后一gh冷的空气就抚在了他脸上——
“快去二单元!有人闹事!”
老李浑身一颤,睁眼便看见一个青年扒在窗口冲他喊:“有没有手机?手机麻烦借我一下!”
他糊里糊涂把手机递过去后才反应过来:“闹事?谁闹事啊?闹什么事啊?”
那人转身就跑,远远丢下一句“跟我来”。老李无可奈何,只能抓起桌上的电棍,边骂娘边推门追了上去。
第一次拨俞欢的号码过去提示占线,谈凯抹了把脸,又输入了自己的号码。保安老李已返身去拿门禁卡,剩他一人在浓雾包裹的大楼下度秒如年。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大得几乎要盖过电话里头拖长的忙音:
怦怦,怦怦。
嘟…嘟…嘟…
“喂?”
他猛地捏紧了手机:“俞欢!是我!还没出门吧?就待在屋里,我马上就来,外头有——”
“你别上来!”她打断他的话,“我刚刚已经报警了,我还在家里,门都锁好了,那些人进不来的。”
nv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种怪异的冷静,一时之间他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们……俞欢……”
“我真没事,你别急,就在楼下等民警来。”
“好,好,”他连连点头,忘了对方根本看不见,“你不要挂电话,就这样听着我安心些。”
“嗯。”
谈凯听到那头隐约有男人的咒骂和重物撞击声,心头又是一紧:“是你上次见过的那些人吗?”
“不是,”俞欢长吁一口气,“邹明到处借钱,不知道这群人又是哪来的,看这架势,应该也欠了不少吧。”
她倚着紧锁的门站在卧室里,隔着几道墙,讨债者们弄出的惊天动地的响动也变得不清晰不真实起来,好像只是客厅电视正放着的一出闹剧。
“好大的雾啊,”她突然开口,“天气预报说今天是晴天呢。”
“等会太yan升起来,雾就散了。”他说。
她迈开有些僵直的腿走到飘窗边:“真的会出太yan吗?”
“一定会的。”
目光所及之处几乎都是白、白、铺天盖地的白,只有深se的建筑在迷雾里隐隐透出轮廓。她定定看着窗外,手机里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