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话”两个字,足以概括俞欢人生的前二十七年。
上学时听老师的话,认认真真学习不早恋;毕业后听父亲的话,参加国考端上了金饭碗;二十五岁那年听母亲的话,和一个在长辈口中“老实本分还上进”的男人相亲,一年后步入婚姻殿堂。
没有坎坷。顺顺利利。同事也好,老同学也好,谁见她都得夸一句“真幸福呀”。
真幸福呀。
俞欢用筷子来来回回拨弄碗里的饭粒,默不作声听着邹明和她妈谈笑。b起自己,邹明更像她爸妈的亲生孩子。
她看了下手机,没有未读消息。上周她把维修费转账给了那个叫谈凯的男人,他收下后发了一句“谢谢”,之后两人之间再无交流。她隐约有些失望,又说不清自己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你们俩现在可以考虑要个孩子了。”俞母敲了敲桌子,示意俞欢专心听她讲话。
邹明笑着搂住妻子的肩,说:“妈,你别担心,我们正在努力呢。”
俞欢扯一下嘴角,含糊不清地应付了几句,感觉刚刚咽下去的食物正挣扎着从胃里翻涌上来。
晚上邹明公司有聚餐,可以携带家属前去。傍晚时分俞母把他俩送到楼下,趁邹明去倒车时,一把拉住俞欢的胳膊。
“在家少任x,”她声音不大,但足够严厉,“这日子过得还不舒坦么?”
“我没……”俞欢试图争辩几句,对方却摆了摆手:“去吧,邹明等着呢。”
她胃里那种翻江倒海的感觉又强烈了一些。
路上有些堵车,夫妻俩赶到聚餐地点时,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正对门坐着的那个男人俞欢见过,是邹明的上司,姓唐。
他上下打量着俞欢,好一会儿才转向她丈夫,笑盈盈地说:“家里有事吗?现在才来?”
邹明赶忙答道:“不好意思啊唐总,nv人出门都要梳妆打扮嘛,磨磨蹭蹭的耽误了时间。”
“没事,”唐总拿过两个杯子满上白酒,“来,一人一杯,g了。”
俞欢不太会喝酒,手足无措地看向邹明,而他只是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完后还把杯子倒过来亮给大家看:“一滴不剩。”
在场的人都喝起彩来。俞欢悄悄拉他的衣角:“邹明……”
他侧过脸,皱着眉示意俞欢去把酒喝了。她没有办法,只好y着头皮灌了下去。
嬉笑声、碗筷和酒杯间的碰撞声、以及炖开的牛r0u汤发出的咕噜咕噜声齐齐灌入俞欢耳中,和着酒jg,在她身t里不断发酵,最后又猛地涌向喉头——
她强压下不适感,借口去洗手间,逃也似的离开了酒桌。然后一路扶着墙,漫无目的昏昏沉沉地往前走。
“俞欢。”突然有人叫她,声音陌生又熟悉。
她回过头,拐角处一个穿黑set恤的男人懒懒散散靠墙而立,嘴里叼着一根未点燃的烟。
“是你啊。”俞欢咧开嘴对谈凯笑,一步一步蹭到他身边,迷蒙的眼神和面颊上的两团红晕让她看起来有些呆傻。
“喝酒了?”
“嗯,”她委委屈屈的,“我老公让我喝的。”
谈凯挑了挑眉,也不说话,低头去点烟。打火机发出“咔”的一声轻响,火焰窜起又熄灭,他半张脸藏在y影里,看不清神情。
俞欢心中一动。
对她来说,这辈子做过最出格的事,也不过是上大学时翘过一两节课、工作后迟到早退过那么几回。但此时此刻,她想尝试一件自己从不敢做的事——
她伸手夺过了那根烟。
谈凯没料到对方会来这么一下,来不及阻止,就看着nv人yan红的嘴一开一合,hanzhu了刚刚还在他唇间的烟。
下一秒她就剧烈咳嗽起来。
“没ch0u过?”
俞欢点点头,语气似抱怨更似撒娇:“我不喜欢烟味。”说着又把香烟塞回谈凯嘴里,不经意间指甲轻轻刮过男人的下唇。
他一顿,刚想说点什么,俞欢包里却传出刺耳的手机铃声,她手忙脚乱地去接,一不小心按了免提。那头人声嘈杂,一个男人正在嚷嚷,听声音明显喝高了:“在哪……呢?去、去开车,回家。”
“就来……”她慌慌张张准备走,谈凯长腿一伸拦住了她:“喝了酒还怎么开车?”
不等俞欢回答,他g脆利落地掐灭了烟,转过身:“车在哪?带我过去。”
两个人到停车场时,邹明已经等在那儿了。他瞪眼看着妻子身边高大的男人,大着舌头问:“你……你谁啊?”
“代驾。”谈凯接过俞欢递过来的车钥匙,言简意赅地回答。
邹明还想继续问,面前的男人却揪着他的后领,一把将他塞进了车里。他嘴里不住地嘟囔,没一会儿便歪在后座睡着了。到了自家楼下,又被这个代驾司机粗暴地扯出来,半扛着进了屋。
“你小子……”邹明推开谈凯,腿一软差点没站稳。他狼狈地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