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窈看到的时候,只瞥见他一晃而过的肩头。
明窈不是第一次跟司羡元睡一个床塌了,等以前都是司羡元等她睡着再走,今日却要睡一整晚。
感?觉有些新奇,明窈想跟他再聊聊天,刚要凑过去,谁知司羡元直接熄灭了烛灯,说?:
“早睡早起,睡觉了。”
“哦。”明窈乖乖躺好,拉上棉被,只露出一双圆润的眼睛。
司羡元在旁边棉被里平躺着,双臂枕在后脑勺,眼眸微阖。
虽然有两个棉被,但帛枕只有一个,他让给明窈枕着了。
明窈躺着躺着就翻了个身,小幅度往司羡元身边凑过去。
黑暗中?所?有感?官都会放大,察觉到旁边棉被正向自己蠕动过来,司羡元摁住她的被角,闭着眼睛警告道:“睡你?的觉,不要有动作,不然本官就把你?丢进雨里。”
“你?好凶。”明窈不再动了,她自娱自乐地玩着自己的头发?。墨发?绕啊绕,在司羡元耳边绕成了圈。
司羡元没什么反应,像是没感?受到,也像是懒得搭理。
明窈在他旁边拱来拱去自己玩了一会。
但黑暗中?司羡元就是唯一的生命体,明窈玩了一会又不自觉向他凑近。见他没开口,她就当作是他默认,小奶猫似的隔着棉被跟他贴在一块。
过了会,见司羡元仍未有动作,明窈胆大包天起来。
她偷偷觑着他,从?棉被探出一只脚钻过去,碰到旁边棉被里司羡元的小腿。
“明窈。”司羡元睁开眼,淡声道:“你?再不老实我就把你?丢出去淋雨。”
“不要。”明窈乖乖把脚脚收了回去。
她离他很近,无?意间闻到什么,耸了耸鼻尖,凑到司羡元脖颈旁边,咕哝道:“哎?”
她睁着眼睛扭头看他,清澈的眼神带着好奇,未作他想道:
“你?身上好好闻噢。”
司羡元盯着黑暗中?的天花板,没有答话。
其实在以前,这个距离他会直接把靠近自己的人掐死。但明窈像是无?害的小动物,他感?觉不到任何威胁,于是习惯了放任她在身边。
只是如今不同往日,她在长?身体,他不能再让她凑什么近。
司羡元冷淡地把她往外推了推,道:“皂荚味道,你?身上也有。”
“哦。”明窈小脑袋收了回去。
折腾这一番她也玩够了,安静地侧躺着。黑暗很能滋生睡意,没过多久她就困了,逐渐陷入深眠里。
听到身边绵长?安然的呼吸声,司羡元在黑暗中?睁开眼睛,而后又闭上。
他从?没体会过这种感?觉,身边有个温软的人,耳畔有温热的呼吸。
不知何时睡着的。
司羡元睡眠浅,外面雷声时大时小,梦里光怪陆离,一会是年?少经历的家?破人亡,一会又是司府多了一道鲜活的身影。
身上好像传来甸实的重量。
司羡元从?梦中?醒来。外面暴雨已经停了,只剩滴滴答答的小雨。但夜色仍然深浓,大抵是半夜三四更。
他正想继续睡,忽然察觉到什么,偏头看了看。
只见他脖子上勾了一条藕臂,棉被上面还搭了一条纤纤玉腿。手脚从?另一个棉被里斜斜伸出来,而它的主人丝毫没有意识到,容颜安然,睡得更香。
明窈睡觉其实很老实,但大概是今夜打?雷让她不安,她手脚抱着司羡元像是八爪鱼。
司羡元思索几秒后决定继续睡,但闭上眼睛睡了一会他又睁开,伸手把明窈的手脚扒拉下来。
他闭上眼睛,过了会,勒人的束缚感?又传来。
司羡元睁开眼,发?现明窈又抱了过来。
她还咂巴了下嘴巴,不知道在梦里吃到了什么好吃的。
“……”
司羡元忍了忍决定忍住,半夜不宜动火,睡醒再说?。
次日,清晨,大晴天晒到屁股上。
下了一夜的雨,地上还残留着水意,僧人早早起来打?扫,看到司羡元已经在院子里练功了。
僧人惊讶:“大司马,早。”
司羡元点点头,握剑旋劈向一旁的枯树。砰地一声,枯树倒下。
僧人钦佩道:“大司马力?气无?穷之大,小僧佩服。”
司羡元嗯了声,专注练着剑,僧人走后他转身收势,眼底带着淡淡疲色。显然不像是精神很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