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的失败和覆灭。
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城内有一名当代最厉害的阵法师。
逃出盛京城后,剩下的修士们并没有四散飞往最近的城池,而是靠着阵法师精妙绝伦的一手,直接从城外传送到了内陆中央的万佛宗。
而这一切,都源于谢危的一句话。
他说,谢安对了,除了佛修,任何人都是白白送命。
于是,靠着三光祖师爷的引荐,天魔大战的主力存活了下来,并且汇集在了一处。
听完她的想法,洲九并未恼羞成怒,或者流露出一分懊悔的神情。
相反,他垂眸笑了笑,好像在听事不关己的故事一般,闲适地落下一子。
“小辈,你相信天运吗?”
听到天运二字,和光陡然一震,眯眼盯住他,“当然,同为一缕魂魄,有人天生凡人,而有人灵根卓绝,天道有所钟爱,高低不一,各人有各人的天运。”
他捏了捏下巴,湛然一笑,笑意比之前更深了。
“可我不信。”
他的眸子里划过一缕光芒,这时,和光觉得他有了几分谈瀛洲的样子。
“围城一战,我的计划天衣无缝,哪怕直到现在,我依旧这么认为。朝廷里,唯一有点脑子的是谢安,故而我事先除掉了他。但是,那些边角的死棋,或者说压根不在局中的棋子,三光、谢危、不知打哪来的阵法师,竟然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路。”
“而这些人,成为了日后最强劲的对手,我真是估算不到。现在想来或许是事后算账,我依旧会琢磨,如若我当年没有留出一面,而是四面包围,不计代价全歼了呢?”
他沉吟了一会,又摇摇头。
“不,我不会那么做。围师遗阙,穷寇勿迫。当时我有足够的兵力,十则围之。在正确的时机,我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而他们也做出了正确的选择。这其中的差别到底是什么呢?为什么两方都做对了,还是我输了呢?我想了万年,终于想明白了。”
他倏地停下话语,捏起一枚棋子。
和光不由得敛声屏气,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那分恰到好处的运气,出现在注定的关键节点,出现在注定的关键人物身上,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一念之差,对我却是一辈子的遗憾。那分恰到好处的运气,便是天运。”
他抬起下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她在他眼里,好像看到了什么,又摸不准,好像什么也没看到。
“魔域里,没有天运。所有天魔起初都是一团无甚重要的魔气,慢慢生出了灵智,在同其他天魔的厮杀中,不断向上爬,成王败寇。直到一片地域的天魔之中杀出了魔主,魔主找到界域的缝隙,撕裂它,带领麾下的天魔进攻人族的界域。”
和光执子的手指顿住了,她猛地抬头,眼神像刀子一样射向他。
“界域的缝隙是什么?”
他没有回答,落下一子,扯了扯唇角,掀起眼皮,仿佛看透一切一般,扫了她一眼。
“小辈,你入局了。”
她的眼神顺着他的手指,落在棋盘上,猛然发现黑子被包围了,她中计了。
迅速扫过棋盘,心里重复一遍棋路,悚然发觉他的局从一开始便设起来了,连她收回的所有白子,也不过是他故意喂给她的罢了。
一切,都是为了引她入局。
他一颗、一颗拿掉她的黑棋,修长的手指点在黑棋上,被她破坏的裂缝瞬间修复如初,黑棋落入他手心,似乎与他指间的玄色戒指,与他周身的黑雾融为一体。
仿佛黑子天生该是他的一般。
一时之间,攻势转为劣势,她的棋子少了大半。
和光咬紧后槽牙,死死地捏紧棋子,忍不住感慨。
好脏的棋路!
好脏的心!
和光啧了一声,抬头瞪了他一眼,他却丝毫无所觉一般,笑道:“棋法如兵法,小辈,你似乎不如你的上一任。”
呵,她的上一任,西瓜师叔。
他向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和光深吸一口气,迅速过了一遍棋盘,坐以待毙不是她的风格。
她找到一个突破口,直接出击。
而这一下,正中他的下怀。
落子那一刻,她还没有感觉到什么。
直到看见他轻飘飘地落下一子,抬手往她的棋子伸来时,她心头一震,发现刚才一步棋自投罗网,帮他完成了最后的包围圈。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又一颗颗捡走她的黑子。
“小辈,一般人下棋落子不语,我们不一样,你可知为何?”
她没吭声,就这么眯眼盯住他。
“两人下棋拼杀,棋盘如战场,从棋路看穿一个人的兵法路数,从而看透那人的性格。下棋谈心,实则给对方心里施压,为了得知一个人在生死关头,极端焦虑的状态下不自觉做出的第一选择。”
他落下一子,身上锋芒毕露,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