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身血腥味走出戒律狱,常年盛夏的雨林下起第一场雪。残虐气息漫出监狱侵染外面,把这场雪染得格外萧森冷冽。
金翅鸟沉声道:“还有三天。”
燃灯佛应了一声,抬眸望向涌泉城的方位。肃杀的眼神渡过无尽雪花,翻山越岭直抵森森魔气的大本营。
远在涌泉城的和光直觉漫天风雪都停滞刹那,顺着这道眼神的余光望向处刑台下方的尸弃佛。
巨斧一如当年处决江负尘般闪着涔涔冷光,千秋万载的风吹日晒没有消磨丁点杀意,好似江负尘原身的怨气依旧盘旋其上久久不去。
自从应下燃灯佛的约战,尸弃佛便端坐于此,在巨斧中央滴下一道血点,静止不动。
这些日子以来,凛冽如针的寒风没能挪动他的躯体,纷纷扬扬的细雪堆了一身,覆盖满头染霜的银发,拥住洁白无尘的衣袍,把整个人浸入冰天雪地。
多年的朝夕相处,和光不用多问一句,便知他的用意。等在天道初降之地,静候她的下一次垂眸。
万里之遥的眼神射来的瞬间,一枚雪花落在尸弃佛的睫毛,轻轻晃颤,满身细雪抖落一地。
恰在此时,高空之上骤然响起惊雷,他的唇角扯开一抹笑意。
和光抬头眺望,余光捕捉到一掠而过的残影,金色,笔直落下。但听得促急的嚓声,迫切低头去看,巨斧之上陡现一点焦坑,大小等同于血滴,位置一前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