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庚照旧挥出一招简单的剑势,本以为能破解镜像,然而三具分身微微受损却并未消失,这不是冰柱的镜像,而是真正的实体分身。
莫长庚面露惊诧,却很快回神,挥剑挡住三人。但是,三具分身争取的时间差足以架住莫长庚,让他无法迅速消灭含有三份灵气的敌人。
再次运气所需的时间,就是最好的机会!
望启明凝聚七分灵气,瞬身至莫长庚面前,送出最后一击,直刺丹田。
噔地一声闷响,这一剑又被挡住了。老旧的烟枪在精纯的灵气下湮灭成灰。
望启明愕然抬首,就见莫长庚似笑非笑的眸子,“你真的很爱惜身体啊。”
耳畔掠过凛冽的风声,冒着寒气的冰剑从侧方急挥而来,眨眼间已抵至望启明胸膛。
来不及后退,望启明默念法诀,身体顷时消失在原地。
莫长庚追逐灵气波动望向冰山半透明的虚影,忍不住惊呼出声,“镜剑还能这么玩。”
本体和镜像位置调转,这一招极损心神,于修行不易,望启明只在进阶时试过一次,未曾用于实战,也从来没被逼到这一步。
他猛地咳出一滩血,回望西方,灿金的光缘已经没入地平线。用力擦拭嘴角,把心神的灵气重注丹田,脑海运演最后一次。
冰柱如箭射了出去,镜像的分身尚未触及莫长庚,就在凝实的灵气下渐次打散,消失前一刻,冰柱表面开一片圆形碎渣,继续射向莫长庚。
莫长庚盯住圆形碎渣,本以为表面会生成镜像,然而直至落到脚下,也没有任何灵气波动。
轰隆的巨响声中,涡潮冰山四壁裂开纵横交错的缝隙,大小不一的冰渣如倾盆大雨般扑面而来,每片冰渣表面投映出望启明的面容。
丁点大小的镜像不足为惧,也耐不住它多。好似一只只聒噪的虫子般烦人,莫长庚还是耐着性子甩开了他们。
重重冰渣外,望启明本体飞攻而来,带着全力以赴的一剑。
莫长庚直视正面攻击的望启明,大笑出声,“这才是剑修嘛!”
紧接着望启明本体消失在半空,连一缕残影都捕捉不到,根本不是瞬身所能达到的速度。下一刻,莫长庚脚下闪过灵气波动,垂眸俯视,刚才的圆形冰渣浮出望启明的本体,缓缓钻出圆形冰渣的镜像。
全力以赴的一剑,已至莫长庚眼前!
今生第三次本体和镜像的位置对调。
以这个速度,莫长庚的剑根本来不及!剑身挡得住,也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凝聚出阻挡镜剑的威力。
终于拿下了!望启明心底涌出回家的欣喜。
剑尖已经抵住莫长庚的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天地之间倏忽暗了下来,从夕阳西下的余晖转至无月无星的黑幕,伸手不见五指的彻底黑暗。
望启明无暇思考原因,仍是送出这剑。然而,什么都没有刺到。
前面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
他眨眨眼睛,用灵气覆盖眼眶迅速适应黑暗,眼前连莫长庚的影子都没有,而是一片片冰渣。
转头望向西方,一座气势磅礴的冰球紧紧贴住地平线,赫然是被冰块冻住的太阳!炽灼天地的骄阳竟然被封印了,紧跟其后,千里冰封,万里雪霜。
偌大的镜像秘境,弹指之间成了冰天雪窖。
必须的阳光没了,反射的镜像自然也没了。
那短短的一息,莫长庚无法挡住近在眼前的攻击,却足够挥出冰镇烈日的一剑。更惊人的是他竟在那危在旦夕的时刻反应过来,转而作出这扭转局势的一击。
望启明醒悟过来,他被迫回到位置调转之前的地方,顺着记忆看去,圆形冰渣还在原地,本该在那儿的莫长庚却不见了。
噗哧一声,腹部传来剧痛,望启明垂眸下视,一柄银灰色的剑已然贯穿丹田。
脊背贴来寒冽刺骨的气息,不知何时莫长庚已至身后,“镜像剑果然名不虚传,今日多谢指教。”
胜利的宣告,倒是有了剑修的礼节。
望启明苦笑道:“镜剑被破了,谈何指教?”
莫长庚道:“不,实际上我现在还没看穿镜剑的原理。”
“那你怎会去冻住太阳?”如不是这一下,最后出去的会是他望启明。
“我不肯定,只是试一试。我没看穿你的剑,却看穿了你这个人,而你一直关注太阳。”莫长庚耸耸肩膀,“当时是必死之局,我挡不住那一剑,不如放手赌一把。”
望启明吐出一滩滩血水,艰难说道:“看穿了我这个人,什么意思?”
“没人告诉你,你很怕死吗?”
“今日倒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
“我以前很怕死,本以为是不愿承担界域战力的责任。想了很多年才明白,不是被责任束缚,就是纯粹怕死,害怕什么都没做到就死去。幸好我做了长久的战力,想了这么多年,足够看清自己。”莫长庚细细抚摸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