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光的声音有些发颤,似乎极其需要别人的肯定。
洲九敛去唇角的笑意,用严肃的语气回道,【相反,本座认为你更胜一筹。故而本座择中的是你,不是他。】
尾戒闪过一道暗光,紧紧贴住她的小指。
棋局将尽,黑子顿住了。
和光不知下哪儿好,犹豫不决。
洲九用温柔的语气问道,【需要指点吗?此时正有一条破局之道。】
和光叹了口气,【外面,也有吗?】
洲九笑了笑,【你想要,本座就能给你。】
和光沉默许久,只是一圈圈旋转尾戒,犹豫、不安、惊惧的情绪一一通过戒面传递过去。
洲九放轻声音,【临行前,本座曾言你终有开口求我的一日,你知我所求,却不敢应。】
她回道,【事到如今,我依旧不敢。】
洲九欲擒故纵,语气淡漠了些,【那你何必多此一问。】
【我师叔死了,就在我眼前。】
她捏紧尾戒,难以喘气的情绪涌上心头,阵阵佛力和威压爆出身体,不□□过戒指。
诸般躁动的情绪,也传到洲九那边。
【我想把贺拔六野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她的手指突然松了,离开尾戒,带走最后一丝温暖。
语气满是不甘,【可是我打不过他。】又染上悲痛和绝望,【坤舆界也没人打得过。】
【除了本座。】
洲九偏头望向满满一墙“正”字,那是空虚捱过的两万年。
他先用公正客观的语气叙述情况。
【坤舆界不适合打界域战争,不懂对人的战术,不会相应的防御。挤入上位界域,站稳跟脚这么多年,不过是靠着作弊般的魔修,是以其他界域不敢轻举妄动。】
【贺拔六野和虞世南都是魔修,有了相应的抵抗手段,无相魔门便没那么有威胁力了。】
【你们你需要更强大的力量。】
话虽这么说,洲九也不认为能这么轻易劝服她。
果然,她还是有顾虑。
【两万年前坤舆界花了无数人命才抓住你,这么就放出去】
【不错,当年他们为了抓我,付出很大代价。他们囚禁我,是为了救人。今日你放了我,也是救人。】
洲九放低声音,幽幽道,【和光,你犹豫的每一秒,都有人死去。】
尾戒彼端传来颤抖,她动摇了。
【可是,放了你,我没法交代。】
洲九继续蛊惑。
【两万年前,顾钧座没有杀了我,仅仅囚禁我,未必不是预料到坤舆界会有这么一日。大难当头,没有人挡得住。】
【本座是步险棋,却是唯一能破开生路的棋子。】
【坤舆界藏了整整两万年的棋子,到了拿出来的时候。】
和光深深呼出一口气,洲九便明白她厘清利弊了。
【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叛变,转头就对付坤舆界?】
【本座不蠢,坤舆界能囚我一次,便能囚两次三次,万佛宗的手段确实厉害。】
【本座不会在坤舆界浪费时间,吞了贺拔六野和虞世南,便会去其他界域,从此和坤舆界两不相干。】
【或许,天极界是个不错的选择。】
最后一子,和光必输无疑,下了,便定了。
她久久没有回最后一步。
【打开琉璃佛塔需要把万佛宗和无相魔门的掌门玉印合二为一,我知道它们在哪儿,却不知道最后如何破解阵法。】
【本座知道。】
洲九唇角浮上笑意,【你派人取来掌门玉印,本座从里面解开。】
解开封印需要两步,一是万佛宗和无相魔门的掌门玉印合二为一,二是解阵手法。
洲九还是没有完全相信她。
宁非天来的时候,就见和光孤零零坐在树下,面朝空空荡荡的沙丘,脸庞的肌肉往不同的方向拧动,挤出一个又一个用力过度的表情。
战场残余的魔气勾出心魔,她却没有用佛力净化,而是任由魔气牵动她的妄念痴念,注入神情。
充盈到极致的情绪,最终化为饱含深情的语气。
【你会帮我的,对吧。】
好似对情人般的呢喃,不该是从她嘴里能说出来的话。
宁非天震惊地瞪大眼睛,刚开始以为她走火入魔了,细细端详,却发现她的眼神一片清明,满是深思熟虑的理智。
“你”
和光抬起食指竖在唇边,微微摇头,用佛力在空中写了一行字——他看不见我们,听得到。
【本座说过,你执棋,我为卒。】
【一言为定。】
和光把小指拢在手心,对宁非天说道:“来得正好,我有事告诉你。”
“你说。”宁非天瞥了眼她的尾戒,隐隐不安。
没想到她下一句话就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