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与孟尝一样,秦恒一眼就看出了赵长殷的才华。
他欣赏赵长殷,但也清楚地明白,赵长殷与孟尝不同。孟尝只是七国一平民,随时可以改国姓,而赵长殷是赵国王族,绝不可能为他所用。
于是晟国铁蹄踏破赵国之日,必是赵长殷的死期。
本是长缨缚苍龙,七国天下可得九十九成,却成了尸首异处的亡魂。或是不愿意接受赵长殷的死亡,许多野史便编纂说,赵长殷没死。他从狱中逃了出来,甚至还有说他羽化登仙,古怪异谈,应有尽有。
渐渐真假不辨。
谢知棠轻敲茶水杯侧。淡淡心想,等他的这帮“最好的知己”走了,他再偷喝两杯葡萄酒。
赵长殷。
青泷的脑海中想起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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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泷记得这个名字。她还记得, 秦曜极其讨厌这个人。
赵长殷比他们年龄稍大五岁,为人处事却十分成熟低调,除了被晟王传唤, 大部分时候都独来独往,沉默不语。
如今听裴师兄所言, 原来赵长殷才华横溢, 朋友众多。
这样的人, 想来大概曾经也有气宇轩昂的时候, 可久居他人屋檐之下,受人猜疑,自己的国家软弱腐败, 只能收敛锋芒,如履薄冰。
秦曜年少时最想得到他的父亲, 即晟王的认可。偏偏那时候晟王很是欣赏赵长殷的才能,秉烛夜谈不知疲惫。
小秦曜嫉妒赵长殷,于是常在晟王看不到的地方,派人欺侮他。
有次, 小青泷就收到过一个幼稚的任务, 将晚归的赵长殷推进河里。
月光照着湖面波光粼粼。
青泷站在岸边,眼前少年隐隐让她有种相似感。
那时候她并不懂,这种相似感叫做孤独。
但是赵长殷懂。
夜风拂起单薄衣衫。
他笑了笑, 问:“小姑娘,你亦不是晟国人,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指此刻在这岸边,还是指这庞大森冷的晟国?
小青泷摇摇头。
或许是因为赵长殷是宫里第一个主动跟她说话的人。
她又想了想, 想给他一个答案。
“因为要听三殿下的话。”
赵长殷顿了顿。深邃的目光望向遥远的月亮, 他开口, 更像是自言自语:“如果听话,就应该筹谋划策,尽心辅佐他。或许这样也好,早日结束乱世纷争,百姓休养生息,我理想中的世界才会出现。可我的国家,我的父君弟兄……”
他的声音低下去:“人活一世,到底该如何选择,该留下什么在这世间?”
是实现理想,还是忠孝义?
他终是选择了忠孝义,以鲜血,以性命。
被晟王请为座上宾期间,三缄其口,不曾为晟王献出一计。
他的朋友们,身处各地,不同身份,戴白纱黑袖,朝天恫哭。
青泷思绪回笼,听到孟昱师兄已经在提议娱乐活动了。
他掌心抛起一串铜钱,要比算数,被裴淮序直接否决。
裴淮序取出腰间笛子,要比音乐,又被孟昱白了一眼。
谢知棠晃了晃琥珀茶杯,眸中亦有淡淡清光。
他漫不经心道:“我倒是想起儒家有一言:君子无所争,比也射乎。”
君子没有什么可争的,一定要算争的话就是比射吧!
燕瑶拍掌:“好主意。那就比射箭。”
正巧农家院落里,谢知棠闲时用马皮和毛毡制作了一只箭靶,便约定以十次射中的靶数之和判定输赢,空靶不计入。
谢知棠见众人已上套,将茶杯轻放在桌上,散漫的脸色一扫而空。他将头发束成高马尾,一手拉弦,这才说出他真正的目的,眉眼飞扬:“赢了的当饮酒一杯。”
谁不知道,谢知棠的射箭技艺佼佼,除了对阵兵家大师姐徐瞳稍落了些下风,对阵圣贤院其他弟子都是碾压。
原来谢糖糖打得是这个主意。就知道,这人明明饮不了酒,却最不肯放下口腹之欲。
燕瑶的脑子转得极快,女子红唇被葡萄酒浸润得愈加鲜亮。她笑容优雅:“君子六艺,乃圣贤院弟子必修之课。射艺赢了是理所当然。依我看,应该是输了的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