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宫人们皆不敢说话,曹邑奉手说道:“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是叫城门五营肃清城中的拍花子,各牙行也要犁一遍,叫他们放了被拐的妇孺,给城中百姓一个交代。至于东魏细作?,全权交由干办处审问处置,朝中其他衙署不得插手,免生?波澜。”
闻燮思忖良久,点了点头,道:“就按你?说的办,传朕旨意。”
“是。”曹邑领命。
闻燮又重点吩咐了一句:“叫干办处的张瑾审清楚明白了,该抓人就去抓。兖州那边……”皱了皱眉,“怎么也要给个交代。谢禹珪安排的是个什么废物,一点儿事?情?都办不好!”
曹邑微垂着?头没有出声?,奉手行礼准备告退去传令。
曹邑离开?后?,闻燮朝身边伺候的赵永问:“太子、老二、老四还在外?面?”
“是。”赵永轻声?补了一句,“四殿下还跪着?。”
闻燮道:“叫太子和老二回去。老四就叫他跪着?。”
“是。”赵永又补了一句,“昭仪娘娘也还在含章殿外?跪着?。”
闻燮朝赵永看去,赵永浑身一紧,立刻把头埋低。
“叫人去把老三找回来?。”闻燮道。
赵永连忙领命告退,出了显阳殿长舒了一口气,暗道:以后?晏昵殿的钱还是斟酌着?收吧,以四皇子的闯祸程度,他怕他有命收钱没命花。
“太子殿下,二殿下,陛下让您二位先?回去。”赵永整理好表情?,朝太子迎过去。
“父皇还有说什么吗?”闻端问道。
赵永道:“陛下叫奴派人去把三殿下寻回来?,再没其他的话了。”
闻旭眼巴巴地看着?赵永,想知道父皇怎么处置他,又不敢问。
闻端帮忙问:“那四弟……”
“陛下叫四殿下好好跪着?反省呢。”赵永朝闻端躬了躬身,道:“奴还要去安排人寻三殿下,奴告退。”
闻端点了点头,闻旭挺直的上身顿时垮了,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小腿上,又呜呜哭起来?喊“父皇,我知道错了”。
“赵常侍。”闻震唤住走开?的赵永,问道:“父皇有没有说,五弟该如何?”
“五殿下?”赵永摇了摇头。
闻震微垂眼睫,向赵永颔首,赵永看他没有他话,就快步离开?办差去。
“二弟,咱们先?出宫吧。”闻端道。
闻震点了点头,等闻端再教训了闻旭几句,才叫人推着?轮椅与太子一道出宫。
宫道上,太子道:“老三一向最护着?老四,现在老四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却不见踪影,心够狠的。”
闻震沉默了片刻,才道:“无论是谁,总有力所不及的时候,三弟也一样?。”
正好到了东止车门外?,闻端垂眸扫了闻震一眼,不紧不慢说道:“老三害你?这样?,你?倒是还为他说话,心够善的。”
闻震脸上表情?变了两变,垂头弯腰,道:“恭送太子。”
待闻端上了马车走远,闻震才抬起头来?,叫力士抱他上车。
坐在马车里,没有第二个人在,闻震紧绷的身体才放松了下来?,靠着?车里放的软枕,轻揉着?自己不良于行的那条腿,问车外?的侍从:“闻绍还没找到吗?”
侍从道:“三皇子与谢舍人被冲散后?,就一直失踪。”
“明里暗里那么多护卫,愣是没一人跟上闻绍?”闻震怎么就那么不信呢,“他恐怕是不想蹚闻旭的浑水罢。他倒是还有点儿脑子,闻旭就是纯粹的又蠢又坏。”
闻震又问:“干办处那边有没有消息传出来??”
侍从道:“这次抓到的东魏细作?是由张郎将亲自审问的,咱们的人只能在外?围活动,里面的消息打探不到。”
闻震闭了闭眼,片刻后?说:“打探不到便罢了,叫他小心办事?,张瑾此人掌着?间者谍报,最是多疑,又心狠手辣,一个细小的破绽都能被他察觉,有个万一,我是没办法救他的。”
“是,小的定会好生?叮嘱他。”侍从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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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干办处,设在兵部四部之外?,归兵部尚书直管,专司间谍的派遣与管理,审讯抓获的敌国奸细。
衙署设在皇城之西,门脸毫不起眼,里面却大有乾坤,尤其是干办处的暗狱,机关重重,被抓进去的就没有活着?出来?过的。
此时,暗狱的甲字讯房里,潜伏为素影园乐工的东魏细作?被倒吊起来?,讯问差人用沾了盐水的鞭子狠狠抽在他身上,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郎将,此人是个硬骨头。”内候官汪充在张瑾身侧道。
张瑾冷笑?一声?:“再硬的骨头,进了我干办处暗狱,也能给他打碎了。无论手段,撬开?他的嘴。”
“是。”
汪充走进讯房,从墙上拿过一根乍一看平平无奇的铁棍,细看,上头密密的都是倒刺,倒刺间是干涸的血迹。
他把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