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将, 席司徒来了, 正?等在正?堂。”
“叫令史好生伺候,我去换身衣裳。”张瑾接过尤舟的递上的手绢擦手, 白手绢染成?了红手绢手也没擦干净, 索性不再擦了, 偏了下头对尤舟示意:“里头你看着。”
尤舟应是,目送郎将离开后,嘴角噙着一抹冷笑转身进了暗狱。
暗狱甲字刑房里, 挂着一个浑身没有一块好肉的?人, 血糊了他的?脸,叫人难以认出他是曾经的?干办处内候官汪充。
尤舟踏进来, 嫌弃地?避开地?上的?血,走到汪充面前, 挑着嘴角冷笑:“汪内候,藏得听深呐。”
汪充闭着眼,没有力气对尤舟做出任何反应, 他也不屑对尤舟反应。
“哦, 我忘了, 你现在不是咱们干办处的?内候了,”尤舟凑近汪充,恶笑道:“你是一个细作。”
尤舟嫌弃地?后退了两步, 揣着手:“你也是挺厉害的?, 潜伏多年一路高升,还记得上个月我回衙署见到你还得行礼么。”干办处的?内候官是郎将的?副手, 比外候官要高一品。
汪充终于有了反应,轻轻撩起一点?儿?眼皮,用嘶哑的?声?音说:“没了我,你也坐不上内候的?位置。”
尤舟的?脸扭曲了一瞬。
当年他们同台竞争,汪充走了兵部一个上官的?门路升了内候官,干办处上下都以为他再过个三?五年就?是郎将了,谁料空降一个张瑾,从此将汪充死死按在了内候官上。
且张瑾此人极度敏锐,汪充在他手底下做事根本不敢有什么动作,稍有异动就?被察觉,好几次差点?儿?就?暴露了。
这些年汪充没传出多少情报,眼看?自己这根线就?要废了,上头终于下了命令,叫他把宋国在他国的?暗桩都废掉。汪充知?道这么一来自己必定?会暴露,他在张瑾手底下这么多年明白他有多狠,自己必死无疑,但他为了自己所效忠的?人义无反顾。
尤舟想到今早传来的?捷报,又笑了:“坐不坐得上,以后就?不是你能决定?的?。你还不知?道吧,兖州军已经将濮阳拿下了,准备攻打白马县。咱们宋国得天庇佑,有天赋异禀的?骆姑娘,一统天下指日可待。”
汪充用力睁开眼睛看?尤舟,想看?出他是否是说谎,故意诈他。可让他失望了,尤舟的?笑真心实意。
“怎么,觉得我在骗你?”尤舟神情愉悦,要不是汪充一脸血糊糊的?,他还挺喜欢看?汪充现在的?表情的?,“我没必要拿这件事骗你,你潜伏在我们大?宋多年,也是亲眼见过骆姑娘的?,你觉得她拿不下濮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