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得舒心,容貌身段瞧着?都没太多变化,岁月善待美人。
闻燮看着?还是从前模样?的张珍一步步走进殿里,心底瞬间被勾起万千思绪。
他曾经爱极了张珍的容貌,宫中进再多鲜妍的美人,都不及张珍。
张珍美丽、柔顺、知情识趣,如斯美人伏在自己膝头用崇拜的眼神仰望自己,实在是能极大?的满足一个男人的虚荣心,就好像自己是这天?下最无?所不能的伟男子。
“这么多年了,珍儿竟还是曾经模样?。”闻燮叹道。
闻燮能感觉得到自己老了,多了很多的力不从心,这不是他不想?认就不存在的。
皇后也是,头发变得花白,嘴角两道很深的纹路看起来愈发刻薄。
张珍居然看起来丝毫没变,这叫闻燮十分嫉妒。
“妾拜见陛下,陛下万岁。”张珍一丝不苟地?朝皇帝叩首,对皇帝乍一听是温存的话语并不回应。
以皇帝自私的性格,他宣召自己绝不会是为了叙旧。
闻燮看张珍跪拜,没有立刻叫起,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说:“抬起头让朕看看。”
张珍抬起头,没有与皇帝的目光对上,但她看见了皇帝苍老的脸。
皇帝竟这么老了么?
“知道朕唤你来,所为何事么?”闻燮道。
“妾实在猜不出,请陛下示下。”张珍道。
闻燮轻笑一声,说:“朕以为,珍儿是最善解人意的,总能明白朕心中所思。”
“妾惶恐。”张珍立刻俯身磕头,“妾万不敢妄自揣测君心。”
闻燮语焉不详地?说了一句:“是么。”
就这么看着?张珍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闻燮很喜欢看人朝他跪拜,从他登基伊始便是,这样?会让他切切实实感受到自己的确是站在这个国家最顶峰的人,是个皇帝。
他看着?张珍,看了许久。
“平身吧。”终于,他叫起了。
许多年没这样?跪过,张珍双膝刺痛难耐,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没有御前失仪地?站起来。
“新阳的婚事已经定下,明日朕便会下诏。”闻燮道。
“是件大?喜事呢。”张珍赔着?笑脸,问:“不知新阳郡主定了哪家郎君。”
闻燮说:“平国公?的曾孙,姚清川。”
张珍立刻说:“即使陛下看中的,定然是个好的。新阳郡主觅得良缘,可喜可贺。”
闻燮说:“朕叫你来,是要?你操持新阳的婚事,她从未央宫出嫁,务必将婚事操办得漂漂亮亮。”
张珍迟疑:“可是,皇后……”
闻燮打断道:“她病了,不宜劳累。你还有何问题?”
张珍知道,这事自己是推不掉的,遂应下:“妾定竭尽全力。”
闻燮满意地?点头,又道:“你可以召见平国公?府人入宫,好生商议婚礼。”
张珍应:“是。”
离开?宣室殿时,张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这陌生却又能算得上熟悉的宫室。
高广的殿门,照不进室内的阳光,以及嘈杂的鸟鸣声。
多年不见,皇帝除了变得苍老,其他都没有变。
自以为高深的计谋,实际上连自己这个深宫妇人都看得懂,他最终是想?把骆家绑到南康王这条船上去。
把新阳郡主下嫁给平国公?曾孙这个主意,是谁给皇帝出的?
皇帝不会真以为一个拐了好几个弯的姻亲能起到什?么作用吧?
隔日,皇帝下了赐婚的诏书,骆乔和骆鸣雁入宫来探望张贵妃,骆乔对张贵妃直言道:“陛下既让娘娘操办这场婚事,娘娘只?管办就是,不过是小辈的婚礼,不必太过慎重对待。”
“我?晓得了。”张珍便明白了,这桩婚事骆乔是心知肚明,说不定还是他们姐弟在背后推动?的,又说:“陛下……看样?子就是南康王了,我?瞧他为南康王打算了许多。”
骆乔应了一声。
站在皇帝的角度看,他只?有南康王了,总不能是东海王吧。
“那?我?就让尚宫局准备起来吧,婚期定在八月,时间很紧了。”张珍说道。为了给新阳郡主操办婚礼,皇帝下令让张贵妃协理六宫,现在,张贵妃又成了这后宫中人人巴结讨好的对象。
诏书既下,未央宫与平国公?府都为了婚事准备起来了。
身在建康的闻震接到信,叫王妃去准备贺礼,并没有多激动?。
无?论是对皇帝,还是对父亲,闻震早就没有任何期待。
从他断了腿再不能行走,皇帝视若无?睹,没有惩罚推他的三弟,也没有揪出背后的黑手,他就对这个父皇彻底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