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
姚莹深吸了一口气,把女儿拉到身边来,轻轻拍着她的手,放缓了语气,掰开揉碎了讲道理:“这女人嫁人了,婆家再好,可你终究是个外姓人,你在婆家的腰杆是靠你娘家人给撑起来的。”
“我也不说旁人。雁儿,你看看娘,若是没有你外祖、你舅舅,娘在这府里的日子不知道会有多难熬。可就算如此,二皇子摔了腿落了残疾,再无缘皇位,你外祖家失势,你那二婶就联着你祖母夺了娘手里的钥匙和兑牌,我们娘俩想要点儿什么还得看你二婶的脸色。”
“雁儿,你没个亲兄弟,就只能靠着堂兄弟。你自己想想,二房的,三房的,哪个靠得住。”
“只有四房了。你四叔战功赫赫,现在是被你祖父压着,但你祖父老了不行了,压得住一时压不住一世,你四叔绝不止于此。再说,就看你四婶将骆乔养得大大方方,想来四房的小子将来也是个好的。”
“雁儿,娘就只你一个,不会害你,听娘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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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鸣雁将母亲的话听进去了,她想了一个晚上,可她没想明白。
她将来嫁人了,为什么只能靠别人才可以把日子过好?
要风光,必须嫁个好婆家,夫婿也得上进;
要舒坦,必须娘家靠得住,能够为她出头。
为什么女子就不能靠自己把日子过好呢?
“骆乔,我问你个事儿。”
骆乔还以为骆鸣雁还要说《孙子兵法》,岂料她问的是:“你以后想嫁个什么样人?”
“哈?”骆乔整个人都呆掉,好一会儿才不确定地指着自己,找骆鸣雁确定:“我……嫁人?”
骆鸣雁点头。
“你现在问我这个,是不是有点儿早,我才八岁,等我嫁人还有好多年呢。”骆乔捧着自己的小圆脸,半点儿不羞涩,“我还有好多年可以想呢,不着急。”
骆鸣雁非要个答案:“那你现在先想一下,你嫁人了,你婆家人欺负你,你怎么办?”
骆乔挥挥自己的拳头,霸气侧漏:“谁敢欺负我?”
骆鸣雁:“……”
她就不该找骆乔这种无忧无虑的小鬼问这个。
她不说了,骆乔的好奇心反倒是被勾起来了,撑着脸,探过身,问:“你要嫁人了?嫁给谁?”
“没有,没有。”骆鸣雁红着脸把骆乔的脑袋推开,“你个小鬼知道什么,一边去。”
骆乔耸耸肩,不说就不说,又从暗屉里拿了些果子出来吃。她力气大,又自小习武,自然而然吃得也多,基本上空闲下来,不是在吃,就是在踅摸吃的路上。
“哎,我问你啊。”骆鸣雁按捺不住,想问:“以后我要是被婆家人欺负了,你会为我撑腰吗?”
骆乔把满嘴的甜果子咽下,说:“帮你把欺负你的夫君打得满地找牙吗?”
要说这个,她就来劲儿了,放下吃了一半的果子,拍了拍胸脯:“我,锄强扶弱,正气凛然,但有所求,莫敢不从。”
“……”骆鸣雁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就多余问。
嘁,没劲儿,话说一半的人最没劲儿了。骆乔再把果子拿起来一口啃掉,就着骆鸣雁丰富多彩的表情一口气把十个甜果子都干掉,再拿出一罐清爽果饮子吨吨吨喝光,舒爽地叹口气。
等骆鸣雁把思绪从“嫁人后被婆家欺负的一百种惨状”里拔出来,想吃个果子压压惊,就发现小几上别说果子了,连食盒都不见了。
“你……”骆鸣雁瞪着骆乔,“你是不是吃得太多了!”
“习武之人吃得多怎么啦,叫你吃,你不吃,没了又想吃。”骆乔边嘟囔边从暗屉里又拿了个食盒出来,打开放在小几上,“是昨日买的酥饼,可好吃了,吃吧。”
骆鸣雁这才发现四婶的马车别有玄机,车中暗屉好几个,里面吃的喝的放了不少。
“你娘真宠你。”她说。
“你阿娘也很宠你啊。”骆乔又拿出一罐果饮子塞骆鸣雁手里。
骆鸣雁轻轻笑了笑:“我娘只我一个女儿,自然什么都是为我打算。”
只是有时候,她听着母亲说“要不是为了你,娘才不会在这鬼地方受气”这样的话,她心里沉甸甸的,仿佛自己是误了母亲一生的罪人。
所以她撒娇她吵闹甚至无理取闹,她想母亲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她知道,曾经外祖母劝说过母亲改嫁的。
她只是不想,没了爹,又没了娘。
“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力气就好了,肯定没人敢欺负我。”骆鸣雁对骆乔笑笑,放下吃了小半的酥饼,再喝了一小口果饮子,就没再吃了。
骆乔皱着秀气的小眉头,指着半块酥饼,说:“你干嘛不吃完?”
骆鸣雁微愕,看看酥饼,再看看骆乔,不吃完怎么啦?
“必须要吃完的,要不一开始就别吃,浪费食物是要遭天谴的。”骆乔很认真地说。
兖州有四条河流冲刷出来的沃土,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