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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夫人客气了。”张瑾抱拳。
席瞮在一旁,心中闪过一丝疑惑,这张瑾与成国公府有什么渊源不成?
张瑾看了一眼成国公府的门?楣,负手说道?:“成国公不中用,要是骆将军在京中,倒也不用委屈这丫头装病了。小丫头‘病’好之后,林夫人还是带着她尽快离京吧。树大招风,建康非久留之地。”
原来不是与成国公府有渊源,是与骆世叔有渊源。席瞮心想,这位对成国公的嫌弃真是掩饰都懒得掩饰一下。
“在下就先告辞了。”张瑾抱拳,准备翻身上马,却?被一股力拉住。
他低头,骆乔拉住他的大氅,不让走。
“叔叔,你看起来有点儿眼熟。”骆乔说。
张瑾近三十?年的人生中,换过许多名字,也变装过许多面孔。
在东平郡养伤的那段时间,他也不叫张瑾,半张脸乱七八糟的胡子?,头发也在之前逃亡中他放火烧追兵时燎得犹如被狗啃。胖丫头拿着烤羊腿来找他说话,还问?他为?什么不把胡子?剃了,不然?吃烤羊腿油蹭在胡子?上多脏啊。
那时他说的好像是他喜欢蓄这样狂野的须,把胖丫头逗得嘎嘎直笑。
四年多过去,小姑娘还记得他,不过也没有全记住就是了。
张瑾扫了席瞮一眼,问?骆乔:“你为?什么觉得我眼熟呢?”
骆乔盯着张瑾一个劲儿地看,葡萄眼都快眯成一条线了,最后得出结论:“可能叔叔长得太普遍了。”
张瑾失笑。
骆乔松开了张瑾的大氅,奉手行礼:“叔叔再?见?。”
再?朝席瞮奉手:“今日多谢席大公子?为?我奔走,待我‘病’好后再?到府上谢席大父相?助,席大公子?再?见?。”
随后走到含光宵练二人身旁,对她们说:“快把眼泪擦一下,接住我了。”
说完就直挺挺往后一倒——啊,我生病了。
这倒得过于浮夸了,席瞮没忍住差点儿笑出来,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笑语带担忧地说:“快快快,快去叫大夫。去叫桐正街上最善小儿科的杨大夫来。”
一阵有模有样的兵荒马乱后,骆乔被送进马车里躺着,努力把自?己?的脸逼得通红,看起来像是在发高热。
林楚鸿叫人去喊门?,叫人把中门?打开让马车进去。
若非未免授人以柄,别说回来成国公府,林楚鸿都想叫人一把火烧了这鬼地方?。
如果骆乔没有那股子?神力,还不知道?要遭多少?罪。人心能有多毒,对一个九岁的孩子?下这等毒手,林楚鸿这次真是见?识到了。
马车进来后,骆广之带着一家老小迎上前去,林楚鸿一言不发转去嘉宾院,听了骆崇绚和骆鸣珺在祠堂里罚跪,她亦没有任何表示,并吩咐仆役们开始收拾行李。
“阿娘。”骆乔把被子?拉到鼻子?下面,等诊脉的杨大夫出去开药后,小小声唤母亲,“我要躺几天呀?”
林楚鸿想了想,说:“三天吧。三天后我们去拜见?了席司徒,就出发回兖州。”
“好耶。回家,回家。”骆乔踢了踢被子?,“我好想阿爹和骄骄。”
“别踢被子?,当心着凉,那就真生病了。”林楚鸿把被子?给掖好。
骆乔嘿嘿笑,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拉住母亲的,撒娇:“阿娘,您不要生气,我是听到说他们还抓了人,就将计就计去救人的嘛。我这么孔武有力,寻常人奈何不了我的。您看,我救下了五皇子?和蒋隽,要是没有我,他们就惨了。”
“你呀,胆子?怎么就这么大。”林楚鸿轻戳了一下女儿的额头,又生气又心疼,心里又还有骄傲之情。
她一直教两个孩子?,在自?己?力所能及的时候,能帮别人一把就帮一把。两个孩子?都很有正义感,就是铁牛这胆子?太大了些。
“阿娘都快急死了,你知道?吗?”林楚鸿教训道?:“你明明可以把那两个人抓住,回来告诉阿娘,再?胁迫那两人带路。为?什么要以身犯险?!”
骆乔说:“可是,时间不等人呀。我在麻袋里听到他们很着急地要出城,这出了城要再?找人就难了。而且,若是那两个人嘴硬不肯带路怎么办?”
女儿说的也有她的道?理,可作为?母亲,林楚鸿只想看到自?己?的孩子?安好无恙,“总之,你以后不可再?如今日般鲁莽行事了。”
“……哎呀,我肩膀好疼。”骆乔嘤嘤,“那两个人套我麻袋的时候,还打了我一棍子?。”
林楚鸿立刻把骆乔扶起来,解开衣裳一看,右肩红紫了一大片。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林楚鸿急吼吼地唤人去请大夫回来。
骆乔乖巧躺下,把被子?拉回鼻子?下方?,捂住自?己?偷笑的嘴角。
嘉宾院里又是一阵兵慌马乱,这次是真的乱。
正堂里众人还没有散,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处理好,四房就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