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瑾一道跟着阮瑎往县衙后头?走。
他们倒是都不怕阮瑎会使?诈,一来是艺高人胆大,再有就是阮瑎此人风评甚可。
“这些你们先拿去?。”到了县衙后院的一间厢房,阮瑎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袱来,“还有不够的话,你们再过来。”
骆乔和张瑾对视了一眼,接过阮瑎手里沉甸甸的包袱,打开一看——伤药、衣裳、银两、路引、照身等等,准备得十分齐全。
“我只能为你们的兄弟做就这么多了,希望你们兄弟早日康复。”阮瑎说着,红肿了一块也不影响美貌的脸上闪过一起嘲讽。
“多谢。”张瑾抱拳。
阮瑎说:“不用谢我,下次别打我就行了。”
骆乔:“下次一定?。”
阮瑎:“……”
阮瑎准备的包袱出乎了骆乔的意料, 但没有出乎张瑾的预料。
张瑾同意骆乔的“攻占元城县衙”的提议,看似脑子一热,实则是对?多方面情报的掌握和对?相州大?小官吏了解的自信。
阮瑎此人, 成也容貌, 败也容貌。
因为美姿仪而举孝廉,也因为容貌太甚被强权看上却不识抬举而被处处打压。他是东魏有名的美男子, 人人看他都是看他的脸, 却?忽略了他的美貌背后?, 实则才华横溢,一手?文章妙笔天成,不同于时下狂士空泛的辞藻堆砌, 他针砭时弊, 痛斥贵族奢靡攀比成风,同情贫苦百姓。
“所以, 你被贬到元城,其实不是因为不识抬举拒绝做楼氏的女婿, 而是你骂东魏的高姓贵族。”骆乔一针见血。
阮瑎:“……”
“打铁还需自身?硬呐,美男子。”骆乔啧啧摇头,“你要是坐到了楼钦那个位置, 楼氏女还敢强抢你吗?你想骂谁, 谁敢不让你骂?”
阮瑎:“……”
“好了好了, 你们东西已经拿到了,快去就你们兄弟吧。”阮县令黑着脸赶人,并也一针见血:“这位‘薛娘子’还是别?说话, 你的蜀音听起来像色目人口音。”
骆乔:“……”
骆乔把包袱往肩上一甩, 白了阮瑎一眼,大?步出门。
好好一美男子, 偏偏耳朵不好使?,可见人无完人。
“县令。”这时一名衙役匆匆朝阮瑎跑来,急道:“窦别?驾来了,还有不少?影子卫,现人就在大?堂。”
“影子卫?!”阮瑎大?惊,忙追问:“他们有没有说所为何?事??”
衙役摇头,又道:“窦别?驾情绪很不好。”
“我知道了,你先叫人奉茶,我马上就过去。”阮瑎叫衙役往前面去,转头看向张瑾骆乔几人,“你们跟我来,往角门出去。影子卫已经到了这里,想必是有什么线索了。我先想办法拖住他们,你们尽快带着……你们兄弟离开?元城。”
张瑾按住阮瑎,叫他稍安勿躁,说道:“影子卫既然来了,不是‘想必’有线索,是‘一定’有线索。我们在元城县内外活动有几天了,今日又去了药堂,就算我们二十几个人,还有个受重?伤的兄弟,就算今日能走?脱,阮县令,你想过你的后?果吗?”
“我就是不知道,他们还能拿过怎么样?大?不了……大?不了就……拿走?我一条命……”阮瑎话说得豁达,表情却?苦涩得很。
张瑾道:“我与影子卫打过交道,可能比阮县令更了解他们,他们让人生?不如?死的办法太多了,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做不到的。到时候,他们要对?你发难,就不只是一条命的事?情了。”
骆乔看向张瑾,想起了几年前第一次见到的胡子叔叔那瘦骨嶙峋难辨人样儿的模样。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阮瑎有点儿烦躁,也有点儿自暴自弃,“我这辈子的仕途想必也就这样了,只有往下,不可能往上了。若是能救下……能救下……”他拍拍自己的胸口,“至少?我的良心和道义还在,我无愧于心!”
“你别?着急啊,”骆乔说道:“那兄弟眼看就要葬身?熊口,都被我救下来了,说明天无绝人之路。”
阮瑎还想说什么,前头又来衙役来催了,他一甩袖,道:“你们快走?。”随后?边整理衣襟边往前头大?堂走?去。
骆乔拉着张瑾,说:“我们跟上去悄悄看看。”
这时候离开?,对?他们来说是最为稳妥的,但……
胖丫头都不怕都不走?,他张瑾为什么要走??
影子卫,他能杀了他们的中郎将一次,就能杀第二次。
张瑾叫跟来的士兵从角门出去,探察一下县衙周围是什么情况,一个县衙里里外外少?说也有二十来号人,怎么县丞、主簿、佐官这些?都没看到,捕快衙役也都出去巡街去了。
“难道这些?人是被故意支走?的?即使?我们今天不来,阳平郡别?驾和影子卫今天也会来,会对?阮县令发难?”骆乔小声问。
“很有可能。”张瑾道。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