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稍有不慎便踩着裙裾,更遑论舞刀弄枪,行动之间十分不便,元翡早已烦得紧了,加上t力不支,索x顺她的意思在石阶上坐下了,“那便罢了。”
这样子竟活脱脱是个发脾气的贵家千金。八公主低头抿唇一笑,雷唐庸不等纪皇后发怒,忙将元翡半劝半扶地弄起来,低眼一看,蓦地一惊,那淡h衫子上分明猩红点点,不由惊道:“这是怎么了?!”
鼻下一片冰凉,元翡信手去0,竟又是满手的血。来不及思考为何会如此,接着x口发闷,咳了几下,却直咳得弯下腰去,旁人看不清情状,只看得清半幅广袖渐渐被染红了一小片,青石阶上几点血滴,旋即汇成一片。
纪皇后急怒攻心,把她衣领拽住,“你ga0什么名堂?别以为si了就安生,当心陆扬眉这小妮子也给你垫背!”
元翡似是x腑之中极为痛苦,仍在抑制不住地咳,殷红血线自唇角漫出,被她抬手擦了,断续道:“你不如查一查……查一查自己身边g不g净。我若si了,谁有好处。”
皇后跺脚道:“放p!分明是你有意拖延!”扬声叫雷唐庸去找寺中大夫来。元翡委顿在地,眼见陆扬眉焦急地说话,耳中却满是尖锐嗡鸣,一字都听不到,只剧咳着抬手止住她的话音。
夏末烈日下,一行人等了一晌,总算听得有人慢悠悠道:“来来来,这位小丫头让一让。”
陆扬眉抹了把眼泪,给大夫让开。那光头大和尚余光打量一圈,见确无人认得出他,大摇大摆走来弯下腰,摇了摇手,“看得清吗?”
这人竟是常僧玉。
元翡大约觉得他看不好病,或是觉得在这里见到他有些意外,一时咳着背过脸去,常僧玉在她腕上不动声se地捏了捏,笑眯眯道:“这位姑娘生得这样好看,见生人害羞些,也是人之常情。这毒有些凶险,哪个混蛋给她下的?”
纪皇后抿了抿唇,面se不豫。
常僧玉看病不行,却是挑拨离间的一把好手,三言两语说动纪皇后,在饮食茶水中一查,果然路途中奉给元翡的茶有些问题,银针入水,倏然黑了一截。
点拨到这一步,事情不言自明,有人生怕玉玺被皇后找到,趁备茶的功夫大动手脚。皇后本也有意拿毒勒索元翡,终究怕弄砸了斩断后路,于是没敢下手,眼下却被人捷足先登,一见便黑了脸。常僧玉仍在一旁煽风点火,纪皇后吼道:“闭嘴!”
常僧玉一脸痴傻相,乐呵呵道:“好,好,好。这位夫人说什么都好。”
雷唐庸已遣人将备茶的侍卫拖了出来,那人跪在地下,抖如筛糠,却si咬牙根闭口不言。雷唐庸打量一会,附耳道:“娘娘,这人常在钩弋殿值守,恐怕是陛下……”
皇帝心机深重,竟在金吾卫中也藏有忠心耳目,如今这耳目生怕玺印真到了皇后手中,竟一意孤行下了si手。皇后痛骂一顿,着人去g0ng中宣太医过来。谁知过了半刻,那下山去的金吾卫匆匆上来传信,皇后听完耳语,脸se霎时惨白,心里一掂轻重缓急,见元翡确然再经不起路途颠簸,立刻点了雷唐庸和两队金吾卫留下看守,自己连忙奔走回g0ng。
金吾卫将王g0ng中的变乱藏得滴水不漏,直到昨夜元翡托朱乘放出消息去,兹事t大,今日这一出必是吴其江的手笔。祸水被东引而去,卧虎寺可以安歇一二了。
元翡犹在闷头咳嗽,已咳不出什么东西来,只是那声音撕心裂肺,嗓子哑得不成音。常僧玉将她背起来,远远跟在雷唐庸身后,慢吞吞上山,极小声道:“是大丫头了。这样子好看得紧,给王爷看见了,恐怕要把肠子悔青。”
她喑哑笑了一下,无力的眼睫沉沉垂着,“他后悔什么?”
“早该定个娃娃亲。”
元翡一笑,咳得更厉害,喘息道:“……常大夫怎么在这里?”
常僧玉道:“我从前的师弟在这里当沙弥尾,我来探望。大家都是逃难,我逃成了半吊子大夫,人家逃成了将来的住持。世事总是这样巧。你这毒也巧得很。是在塞北中的?刁钻凶狠极了。那茶里的东西已算是迅疾,撞到这上面,竟被尽数吞去了,方才全是原先那毒的表征,发作得太厉害,陈聿又不在,究竟要怎么解?还疼不……”
刺骨的疼痛渐渐自周身泛起。元翡将头搁在宽阔温厚的肩背上,在迟缓的颠簸中慢慢昏睡过去。
进得山房时已入夜,太医被金吾卫带来诊脉,自是愁眉紧锁无从下手。常僧玉搬了小凳坐在槛外,将一只大西瓜分作两半,扬声叫陆扬眉:“小丫头!你看她做什么,出来了,吃西瓜。”
看守的金吾卫恶狠狠看过来,常僧玉道:“官爷也来两口?”
金吾卫移开目光,不言语了。
陆扬眉红着眼圈走出来,接过西瓜,闷头便吃,一言不发,任由漫天星辉朗风凉夜洒遍漏风的x腔。
寻常解毒的汤药下肚,全无一丝起se,元翡仍是一日日虚弱下去,每日醒来的时辰渐短,清醒时被金吾卫带着去漫山遍野地找那莫须有的玉玺,再被常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