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说凌霄的居所“杂”也不是没有原因,所有格格都住那片儿,昨天半夜折腾得灯火通明,四爷夤夜而走,左邻右舍都看得明明白白。
八卦之心压过了包括嫉妒在内的所有感情。
一双双期待的眼睛盯着凌霄,就等她给大家爆个大料。
坐在凌霄上首的耿格格虽然面对四爷四福晋是个鹌鹑性子,实则混熟了也是个爽朗妹子,因八卦道:“昨儿怎么半夜又闹起来?”
耿格格这么开头一问,李侧福晋放茶杯的动作都是轻轻的,你要说这个我们可都不困了。
凌霄睁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回答道:“天色晚了,王爷该休息自然就走了呀。”
“噗。”李侧福晋一口茶喷了出来。
四福晋刚从内室转出来就听见这一句,差点没原地绊倒。
啊?啊?啊?
李侧福晋一阵猛烈咳嗽,都没看见福晋已经来了,手指着凌霄,方要说话又是一阵咳。
凌霄茫然状站起身,还是素来大大方方的样子:“侧福晋有什么教诲?”
“无事。”李侧福晋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说粗俗点,王爷要是不想走,自有亲自教诲的办法,还轮不到她来拉皮条。
倒是请完安之后,年侧福晋轻轻说:“身为妾室,自然该好生服侍王爷。”她向在上首坐定的福晋请示,“凌霄妹妹年岁还小,是不是请福晋派位老成的嬷嬷教导一二。”
凌霄差点没被她这句贤惠至极的话恶心吐了。她把恶心全化作卖萌的恶意,难得表露出忐忑:“敢问福晋,可是凌霄昨夜做了什么错事?”
四福晋看她素来快乐的人受到如此惊吓,心头不禁生出一丝怜意——还是个不懂人事的小孩子呢。
她便拿出主母的威严向两位不省心的侧福晋递出不要多事的眼神,和气招手让凌霄近前来,“王爷不在意就没有做错事。”她犹豫了一番,还是委婉说:“……这大冬日里的,怎么能让王爷大半夜再折腾回去呢?”
艹,忘了这也是个贤惠人!
凌霄歪头,朗朗道:“可是我不惯与生人睡觉。”
什么叫穿越女混迹四爷后院的自我修养啊!
她说话声音实,尤其在众人面前说话习惯胸腔共振,跟个小音响似的。正院冬天挂着厚厚的棉帘,都不妨碍走进院子的四爷听见这一声。
——并且雍亲王确定整个院子里所有人都听见了。
四爷有种自己床笫间的私事都被翻腾出来还招呼下人们一起在太阳下暴晒的社死感。
尤其王府的下人多是包衣出身,个个身后都连着复杂的亲属关系,四爷治家再严格都毫不怀疑这一声能传遍王府后边两条大街!
不想进门了怎么办……
他不想进门,身边近人却已经通报了进去,福晋的大丫头打起了棉帘,帘子里头妻妾都站起来迎接他,唯一的大孙女站在当中还是一副乖乖巧巧的样子。
四爷觉得自己心口疼。
“爷?”福晋见他站着不动,迎上前来。
胤禛扶着福晋的手获取了些许力量,一点乱/伦的羞恼感让他进门就开始无差别扫射,“每天不好生服侍福晋,在孩子面前说什么不三不四的话!一个个的不尊重!”
李侧福晋:……?
年侧福晋:……?
所有格格:……?
哪儿来的孩子?谁是孩子?您不会说的是当间站着的西林觉罗格格吧?!
大家眼睁睁看着王爷伸手想摸西林觉罗格格的头,因为身高原因改拍了肩膀:“这么冷的天怎么不穿厚些的衣服?”
他唠唠叨叨说话的中间凌霄想要蹲身请安,被四爷抬手拽起来,扭头还跟女主人嘱咐说:“是不是不够啊,福晋多给格格准备些应季衣服。”
称呼有点怪,但福晋也没多想,笑着应了。
四爷关心完他宝贝大孙女,转头重又教训这屋子人,以后格格搬到西边岁荣轩住,你们一个两个不许打扰格格闲居,只有格格找你们的份儿,没有你们找格格的份儿。格格自然有我和福晋教导,你们一个个不读几本书也敢要格格的强?
四爷:格格会写摊丁入亩!
妾室们虽然大惑不解,还是都慑于四爷一贯的威严之下,乖乖立听了。
只有年侧福晋脸唰一下白了,她入府一年多来什么时候受过王爷如此的疾言厉色,尽管王爷并非单斥责她一人——这才更让人伤心啊。
年侧福晋强忍悲哀,和其他妾室们一并退下了。
凌霄看在眼里,只想说,贤惠是病,得改。
你掏心掏肺为他解决生理需求——而我能助力他的政治梦想。
什么叫解决客户痛点啊!战术后仰。
妾室们一走,福晋虽然看看凌霄在有点不习惯,还是立刻提出了自己的意见:“爷,岁荣轩本是客院的规制,跟前院就隔了一道门,凌霄住在这儿不大妥当吧。”
四爷明白福晋的意思,应声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