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木低声道:“主子嗓子不舒服,所以声音变了,还是嫂嫂,你回家后可别乱说话,尤其记得不要在长公主面前乱说。”
佑安抱着小布包,里面还装着几块琥珀糖:“不能告诉阿娘吗?”
“不能,这是小公子和我们的秘密。”塔木指指燕暮寒和祝珩,又指指裴聆和自己,“我们。”
金折穆懒洋洋地摇头:“东昭的上元节也没多大意思,年年都是那么多花样。”
原来是来自东昭。
金折穆明摆着不想将一切如实告知,祝珩也懒得多费口舌,知道他与东昭有关之后,就拍了拍燕暮寒的胳膊:“饿了,回家吃饭。”
燕暮寒心中讶异,但没有表现出来,拉着他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藤椅上躺着的金折穆耐不住性子了:“小娘子这是何意,还没说要不要留下来陪我。”
“不留了,身子不好,要早点回家休息。”祝珩眼皮不抬,直接用了燕暮寒的说辞,“多谢金公子告知,东昭的上元节无趣,在下记住了,他日吾等若是去东昭寻人,还得劳烦金公子接待一下。”
金折穆微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的三言两语套出了身份,脸色有些难看:“那傻子你们不带走了?”
燕暮寒一拍佩刀,沉声道:“他喜欢吃甜口的菜,劳烦你照料款待,晚些时候他娘和舅舅自会来接他。”
佑安的娘是长公主,舅舅自然就是王上。
金折穆没想到他们不按套路出牌,匆匆站起身,还没等他靠近祝珩,燕暮寒的刀就从他身旁擦过去,死死地锲在藤椅里,刀尖将垂落的衣摆钉在藤椅上。
燕暮寒头也不回道:“留步,不用送了。”
房门关上,金折穆脸黑得能拧出墨水来,他随意一瞥,看到蹲在门口的佑安,忽然愣住,皱了皱眉头。
是看错了吗?
金折穆定了定心神,应该是他看错了,傻子怎么可能露出嘲讽轻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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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离开拍卖场,直接回了将军府。
祝珩心神不宁,一直紧皱着眉头,燕暮寒以为他是在担心佑安,安慰道:“放心吧,佑安不会有事的,他是长公主唯一的儿子,虽然是个傻子,但也是长公主的命根子,等下让人给公主别苑送信,自会有人去接他。”
“我不是在担心这件事,我在想金折穆那把扇子。”祝珩拆开发髻,他平日里总是披散着头发,挽了一下午的发,坠得他头皮疼,“那扇子上的字是我舅舅写的。”
这也是他敢大胆离开拍卖场的原因。
祝子熹不会害他,会把那扇子给金折穆,就代表金折穆是他信得过的人,祝珩也不怕得罪金折穆,因此暴露身份。
燕暮寒动作一滞:“舅舅?金折穆抓了舅舅?”
他对金折穆的印象不好,想到关于金折穆的也全都是坏事。
祝珩喝了口水,干涩的嗓子被润湿:“应该是他救了舅舅,他此番设计抓住佑安,也是为了引我过去,将舅舅的事告诉我。”
“这么说,他还是个好人了?”燕暮寒不屑轻嗤。
依他看,就是金折穆抓走了祝子熹,想用来要挟祝珩,要问为什么,定然是看上了祝珩,不然那家伙也不会提出要祝珩陪他一夜。
燕暮寒每每想起这事就怄得慌,眉眼间的郁气更重,思索起背着祝珩,神不知鬼不觉杀掉金折穆的可能性有多大,届时可以伪装成金折穆为了青楼女子与人家大打出手,结果不幸被打死了,和那三个死得不清不白的青楼女子一样。
王廷派人查了那三个女子的死,草草结案。
燕暮寒曾遇上押送尸体的队伍,简单检查了一下,那三名女子手上有茧子,是会武功的人,不像是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而死,更像是细作被人发现了,杀了灭口。
官府已经结案,上头有人在压这件事,燕暮寒不便插手,只是留了个心眼。
为什么要往初雪楼里安插细作,青楼有什么可以刺探的秘密?
三名女子明面上是因为金折穆而死,燕暮寒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他,今日顺嘴提了一句,金折穆的反应不大,但看得出是知晓此事的。
本来只是好奇留心了一下,现在金折穆惹到了祝珩头上,那他便要好好挖一挖这桩命案里的故事了。
燕暮寒掩下情绪,体贴地给祝珩倒满温水:“舅舅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你一口一个舅舅,叫的倒是越来越顺了。
祝珩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敲桌案:“暂且搁置,等来年倒出了空,再去东昭寻人。”
“我现在就可以派人去寻找舅舅。”说着,燕暮寒就想去叫暗卫。
祝珩拦住他,无奈道:“东昭那么大,漫无目的地找要找到何时,上元节是东昭的重要节日,金折穆一定会回去,待那时跟着他就好。”
下午在拍卖场里折腾了一顿,燕暮寒也没有了当值的心思,便一直待在府里,陪着祝珩用了晚饭,然后又和他一起去找老医师针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