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阙答非所问:“皇祖母,太子已故,宁王谋逆,父皇已派人去围剿,眼下父皇旧疾又犯,已立诏禅位于孙儿?,孙儿?即日起为新帝,父皇为太上皇,您赞同么?”
未待太后回话?,他继续道:“对?了,孙儿?还有个名字,叫薛柯,不知皇祖母是否听人提起过。”
“薛柯?那不是羡容的……”太后愣了好久,又问:“你是薛柯?”
“是。”秦阙道:“若我登基,羡容便是皇后。”
太后入宫已近六十年,哪怕不参与?政事,看也?看明白了,此时?自然是知道秦阙的意思。
她与?弟弟王弼一直是同样?的态度,不参与?夺嫡,并非不想,而是几位皇子论亲疏或论贤德都没有他们能看中的,倒不如袖手旁观。如今这?皇长子却突然告诉她,他要谋夺皇位,而且他还是羡容的夫君,要立羡容为后。
那皇后便是她的侄女,能代替她继续守护王家……到她这?个年纪,又没有子女,最后的愿望就只是王家能平平安安了,这?样?的条件,她没有理由不答应。
等秦阙拿了太后懿旨从慈宁宫离开,太后才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她那侄女羡容,能做皇后?就她那样?儿?,做得了皇后吗?
太后难以想象,因为她从未见过成天拿个鞭子纵马游街的皇后,这?秦阙,是不是在?诓她?
羡容此时?已经在?酒桌上喝得酩酊大醉,连闹洞房都错过了,被丫鬟们背回了房中。
好不容易侍候她到床上躺下,平平问方方:“姑爷还没回来吗?怎么从下午就没见人,哪里去了?”
方方回:“不知道呢,一直就没在?啊。”
两人正?说着,床上的羡容喊:“我酒呢,谁把?我酒拿了?”
平平连忙过去,将一只空杯放到她手上:“在?呢,酒在?这?儿?呢。”
羡容拿住空杯,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来,又睡了过去。
热闹了一天的东阳侯府,至三更后慢慢恢复宁静,所有人各回各房睡去。
王弼在?半夜被叫醒,公鸡正?打鸣,窗外蒙蒙亮,似乎正?好是五更。
亲信来报道:“侯爷,宁王夜里反了!”
“什么?”王弼瞬间清醒,立刻从床上起身,还在?穿鞋,属下便接着道:“已被皇上派去的羽林卫平息,宁王的人还没打到宫门就被拦下,宁王已死?,此时?羽林卫正?在?清理余党。”
王弼开门出?去,看着外面?下属道:“宁王手上并无强兵,怎么会突然谋反?此事是不是有蹊跷?”
下属回道:“千真万确,宁王府的卫队都是全副武装,还有平日和?宁王交好的南衙左右武卫等部。蹊跷之处也?有,所说两军正?交战时?,一队手持弯刀的异族人如鬼魅般出?现,直逼宁王坐驾,这?群人速度极快,无人可挡,瞬间就割下宁王头颅示众,大喊‘贼逆宁王已死?,所有叛党束手就擒者可免罪’,叛党便纷纷丢盔弃甲,放弃抵抗。”
“异族人……”王弼觉得诡异之处太多?了,随后反应过来:“弯刀,莫非是北狄人?北狄人何时?潜入了京城?”
王弼想想便觉得大事不好,立刻便道:“我这?就进宫去!”说着回房去换衣服。
等他出?侯府,便有宫中旨意来,竟是太后身边的内侍,命王弼与?王登即刻进宫。
王登起来时, 酒意还未醒,头昏脑胀的。再听说昨夜出的事,整个?人都惊住, 骑马走在路上?,半晌才问王弼:“看这样子,这京城是不会再太平了……”
“已经不太平了。”王弼道。
是?啊, 一个?月之内, 死了两位皇子, 还都是这么惊天动地的死法。
哪怕王登是?个?直性子, 也觉得是不是要紧张起来。
王弼接着道:“不知这个?当口,太后找我们又是?做什么?,她老人家以前可是?从不会这么?着急召见我们的。”
王登也觉得怪异, 却又猜不出所以然, 只能等进?了宫再说。
到宫门,却见收到懿旨的不只是?他们,还有?所有?四品以上?王公大臣, 这架势,分明是?大朝会。
果然, 没一会儿, 内侍过来,宣所有?人上?朝。
含元殿四周, 北衙禁军严阵以待, 如杆杆长枪般竖在大殿周围。
文武大臣进?了殿,便见龙椅上?空着,只有?卫国公董修站在龙椅右侧, 左侧另有?一张宝座,上?面坐的是?老祖宗一样镇守后宫、却极少干涉政事的太后。
王弼觉得奇怪, 太后有?这么?大的举动,怎么?事先没和家中通气?
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意外今日这是?怎么?了,甚至有?的人在宫门外才知宁王谋反被诛杀的消息。
紫清散人率先问:“太后,怎不见皇上??”
紫清散人受封国师,平日管着钦天?监,给皇上?提供丹药或是?教习皇上?道法,本不该参与国事,但?皇上?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