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兰婶红着眼眶,一一答应下来,嘱咐她在外面好好照顾自己。
两人道过别,火车驶进了站台。
夏虫和他们挥手告别,上了火车。
身后的桂兰婶和虎子他们越来越小,直到彻底看不见了。
再见了,十里村。
夏虫坐的这趟车, 有很多都是和她一样来京城上学的。
年轻人藏不住话,没一会?儿就把自己上哪个学校秃噜了出来。
接着,一个接一个都在讨论各自的学校。
他们的脸上有骄傲, 有自豪, 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期望。
就连一向情绪内敛的徐成,都不自觉加入他们, 脸上一扫往常的愁闷。看上去终于像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了。
夏虫依旧保持沉默, 倒像个异类插在他们中间。
众人说着话, 时不时还偏头打量着她, 推测她和徐成的关系。
他们是一起?上车的, 座位也?挨在一起?, 徐成偶尔会?关心夏虫几句。
这让其他学生?不由?地猜测,夏虫可能是来送徐成上大学的。
难道是他妹妹?
反正?大家谁也?没将大学生?三?个字和夏虫联系在一起?。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太冷静了, 一点都不像是考上大学的样子。
而且纵观这节车厢,女同志少的可怜, 为数不多的几个要么?是带着孩子的妇女, 要么?是跟着领导出差的女干部。
能和学生?扯得上关系的,除了夏虫, 就只有另外两个看起?来家境很好的女孩。
这两个女孩不出所料成了整节车厢的焦点。
她们也?是去京城上大学的,在一片男同学中显得尤其耀眼。
反观夏虫,就知道为什?么?没人觉得她也?是大学生?了。
她穿着从老乡手里换来的乡下土布,脚上穿的也?是布鞋,扎着两个麻花辫,全身上下就透露着一个字“穷”。
她的打扮比徐成好点, 至少衣服上没有补丁, 但人们就喜欢凭自己的想象下结论。
这些天夏虫和徐成相互看行李上厕所,其他时间都是坐在硬座上, 屁股都快坐硬了。
这天又热,大家几天不洗澡挤在一起?,味道可想而知。
睡也?睡不好,带来的包子茶叶蛋早就吃完了,夏天存不住东西,所以她做的比较少。
没办法,就只能在火车站上买盒饭吃。
盒饭的味道不提也?罢,反正?夏虫是不想再吃第二次了。
但不是所有人都舍得花钱买盒饭,夏虫看着徐成一直在啃从家里带的窝窝头,就着火车上的热水往喉咙里送。
夏虫估计那窝窝头早变质了,可转头一看,周围大部分人差不多都这样,不愿花冤枉钱买盒饭吃。
除了她,还有那两个家境很好的女孩子愿意掏钱外。
她在打量别人的同时,别人也?在暗暗关注她。
原本以为她和徐成是亲戚,但现在看来不是这样,毕竟她买得起?盒饭,而且就只买了她一个人的,说明她和徐成的关系没有好到可以给对方?买盒饭的地步。
大家此时才知道,这个不被他们重视的女孩,竟然和他们一样是大学生?。
实力还吊打他们一截,徐成告诉他们,夏虫和他读同一所学校。
要知道虽然京城有很多大学,但大学和大学之?间也?是存在明显差异的。
这里上京城大学的只有三?个人,除了徐成和夏虫,还有一个不认识的男孩。
其他都是各个学校的学生?,反正?是夏虫没听过的学校。
大家看夏虫的眼神全变了,有的人脸皮厚,和她交谈几句,她偶尔也?会?回?应。
更多时候她觉得他们很聒噪,都聊了一路了,都不知道累吗?
夏虫不想应付他们,就闭眼装睡,渐渐地也?睡了过去。
突然,徐成用胳膊肘拐了拐夏虫,“醒醒,到站了。”
她猛地惊醒,看着火车越开越慢,逐渐停下来,长舒了一口气,坐了三?天两夜总算是到站了。
再不到站,她就要馊了。
接过徐成递给自己的行李,夏虫伸着脑袋往窗外看,她看到陆望东竟然站在车窗外。
那边徐成一点没注意到,他还在和火车上认识的朋友们告别。
陆望东做了一个拉窗户的动作,夏虫立马心领神会?,打开车窗,将行李递了出去。
这会?下车的人很多,又挤,夏虫才不想一头扎进人堆里。
她把?徐成的行李也?从窗口递了出去,陆望东的表情肉眼可见地黑了,不情不愿地接过。
虽然从信上已经知道了夏虫是和这个叫徐成的小子一起?来的,但他心里还是有些不爽。
打完招呼的徐成,也?发现了陆望东的存在。
两人都是从夏虫口中得知对方?的存在,这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