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微微泛酸,撇过眼不想去瞧。
虽然知道自己就要离开,但还是自欺欺人般不忍看见这一幕。
知蓝见他们回了府,赶忙就从屋子里出来,迎了上前。
余清窈这两日尽量让她抽出时间去陪乳媪,让她们母女团聚。
“王妃,将军刚刚也回来了,叫您一回来就去找他,好像有什么事要交代。”知蓝对两人行礼。
“殿下?”余清窈看了眼李策,李策就道:“你去吧,我回屋里等你。”
他们父女俩离别前有话要说,实属正常,李策也没有多想。
余清窈去到明威将军的主院,明威将军神秘兮兮地将她拉进屋,还心虚地往门外看了看,好似在瞧他那便宜女婿有没有跟过来。
“阿耶,你要说什么?”余清窈还没见过明威将军这么小心防贼的模样,忍俊不禁道:“殿下才不是会偷听的小人。”
“嗐!”明威将军还是把门一关,才放心地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带锁的木箱子,又从边桌下扣下一把铜钥匙,越发烘托出他的谨慎。
“姩姩快来——”
余清窈好奇地走上前,两手撑着膝,伸头看着明威将军用铜钥匙打开大箱子。
“本来你大婚后我就打算托人送去金陵城,一来军务忙碌,二来你又写来家书让我不要再把陛下的赏赐给余府,我就知道必然是那余伯贤靠不住……”
明威将军打开的这口箱子里竟然是些金首饰,还有些地契。
“阿耶这些是……”余清窈不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这里面有一部分是你阿娘的嫁妆,有一部分是阿耶当初给你娘攒的聘礼,我们都是俗人,没整那些花哨又不实惠的玉啊、东珠啊,全是黄金嘿嘿!”明威将军得意地拍了拍脑袋,从箱子里取出一支食指粗的金簪,对余清窈道:“黄金好啊,别看它样式是过时了,但是你拿到金陵,找一家好点的金玉铺子,融了再让人打成新款式,不也挺好的,还有这地契,是陛下的赏赐,我特意选了离金陵近的铺子和庄子,你可偷偷藏好了,万一……万一有个好歹,你至少还有个去处……”
在遥城又苦又累,好几次明威将军都险些要把这些卖了,但是一想到余清窈,他又忍下了。
“我想啊,你娘生下你却没能照顾你一天,以她那个性子,就怕变成了鬼也会难过地流眼泪,这些东西都是她,阿耶不能动,现在全留给你,她若泉下得知,也能安心。”
余清窈刚在山上平复下来的心又变得酸涩起来,虽然她没有与阿娘相处过,可是阿耶总是会说阿娘若是活着一定会如何如何好地待她,如今又看见这些嫁妆和聘礼,她更加难过了。
“阿耶,我用不着这些……”
即便再不济,她现在也是王妃,吃穿用度皆不愁。
要花钱的地方远没有明威将军这么多。
“阿耶您还是留着自己花吧,阿娘也不会想看见您过得辛苦,您看您自己都顾不上吃好的、穿好的,朝廷发的俸禄还时常拿去贴补其他将士,这些金子还是您自己留着。”余清窈摇头拒绝。
余清窈知道明威将军每年的俸禄不少,朝廷按功行赏也会有不少赏赐,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他还是穿着旧衣袍,甚至屋子破了也没有找人翻修,自己吃的、喝的更是从不讲究,就不知道这些年还在沙场奋力拼搏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明威将军拉住她耐心劝道:“姩姩,金陵城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虽说钱不是万能的,可有时候没钱可不行,阿耶就是担心你在金陵城那么远,倘若和秦王有个什么嫌隙冲突的,阿耶也帮不上你忙,你有了这些私房钱……”
余清窈更加愕然看着明威将军。
私房钱的意思是,他还不想让李策知道这些。
“你有了这些钱,就不至于处处受制于人,必要时用钱买个方便。”明威将军也不脸红,好似昨夜和秦王把酒言欢的人不是他一般,理直气壮道:“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阿耶承认秦王殿下这人是很不错,对你也挺好,但是谁知道他回了金陵城会不会变……哼!不过只要你阿耶手里一日握着重兵,守着国土,料想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余清窈眼睛红了一圈,豆大的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下来,忍不住伸手抱住明威将军。
“阿耶……”
阿耶做这些,全都是为了她。
明威将军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眼圈也红了,“姩姩不哭哦,是阿耶嘴笨,说的话不中听,但都是为你好……你千万要听啊,别哭别哭……”
余清窈摇着头,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是她太让人操心了,即便她嫁了人,阿耶还要考虑给她留后路,怕她过的不好。
父女俩一个哭一个劝,半晌才把话说完。
重新净了面,余清窈回到自己的屋,眼睛还是红红的,李策什么也没有问她,只是抱着她坐下来,静静休息了片刻。
用完午膳,车队整装待发,明威将军特意空出了时间前来相送,遥城的百姓得知余清窈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