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炉之下,六丁神火熊熊燃烧,丹炉缓缓旋转,散发出强大灵韵,玉真寿元天蓬微笑微微收敛,他知眼前之青年道人虽平素懒散至极,寻常不肯动身,但是真的大事难以逃脱他的手段,斗部之事极大,自是在他心中,于是也只微笑坐下,将荡魔之事尽数道出。
玄都背对他,淡淡道:“是玄微他自己参与了此事。”
“一饮一啄,自有因果,皆为前定。”
“他既然愿意拔剑,那么被人盯上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就是大道运转的规律,万物都有其代价,太上门人弟子,不入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之境界,不曾入得师门,那么他自己的劫难,自然该由他自己去渡劫,贫道却不会出手为他张名。”
玉真寿元真君询问道:“哪怕是被人以大欺小,以强凌弱?”
玄都不紧不慢道:“也让他吃个教训,知道往后勿要强出头。”
玉真寿元真君道:
“道祖一脉,是这样的吗?”
玄都大法师平淡道:“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这是老师的道,万物自有其规律,道门弟子就应该明了这些,而不应该以蛮力横行,玉真,你连这些都不明白吗?【吾】是不会为了玄微出头的。”
“贫道要继续炼丹。”
“汝退下吧。”
玉真寿元真君注视着清俊洒脱的太上玄都道人,叹一声气,转身离开。
玄都观的大门关上了,两个童儿看着自家的大法师在那里炼丹,双眸平淡,这一次的炉火甚至于都没有出现半点的涟漪,其中一名童儿终于忍不住,拱手一礼,好奇道:“大法师,玄微师叔他是遇到危险了吗?”
玄都平和道:“不是……”
“他的危险已过去了。”
“历劫修道,这不是旁人能够帮忙的,全然在于自己的领悟。”
“因为唯独历经风雨,才可成才,千雕万磨,如磋如琢,才能让璞玉绽放出流光,然而,我道门弟子可以承受风雨,却不能容忍旁人以火烧之,如磋如琢是该的,但是旁人以斧子凿子生硬地去砸,要砸破我之璞玉,童儿,该如何?”
其中一名童儿思索,回答道:“祖师曾言,报怨以德?”
玄都大法师笑一声,淡淡道:“错了。”
“第七十九篇,和大怨,必有余怨,报怨以德,安可以为善?”
“想要解开大的恩怨矛盾,必然还会残留下些许的余怨,不可能彻底的解决。”
“想要以德报怨,却不是上善之法门,最好的方法,就是一开始就不要出现恩怨。”
“是为【无为】。”
另外一名童儿道:“那么若是结下恩怨了呢?”
玄都大法师不答。
童儿若有所思,总是想清楚了,太上无为不代表逆来顺受。
却有些疑惑,大法师的炉子为何今日不紧不慢的,就连六丁神火都没有半点的变化,微微一怔,忽而瞪大眸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拿着手里的玉如意轻轻戳了戳,那六丁神火竟然只是忽闪了下,最后竟然散开,化作一道气息,消散不见。
这是……
这童儿震惊,却发现自己买来的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
什么时候?
旋即更为震惊。
大法师,出门了!!!
……
好一场凶狠的斗法!
南极朱陵大帝硬生生地逼迫开了北极诸圣之一,又自紫微大帝的左辅星君的紫微斗数之下藏遁了行迹,一路厮杀,流火数万里,直震得天穹之上处处都是赤炎流霞,而后强行震退了两位顶尖的强者,直向南极长生大帝之处而去!
毕竟是大帝的名号,第二劫纪就存在的先天仙神。
手段之高,在诸圣排名第三的翊圣拿他不下,若说稳赢了他的,也只得是天蓬大真君,而朱陵惊惧的其实是可能引来了北帝之怒,眼前就是南极长生大帝之天穹,已经可以看到那恢弘天门和无尽的宫殿,其中生灵,皆可以有长生之乐。
只消入内,北帝来了,也有南极长生大帝阻拦。
同为四御之级,也难分出个上下。
于是朱陵这才安心,正松了口气,放缓速度徐徐前行的时候,忽而见前面天穹云端之上,一名道人端坐,穿寻常的布衣道袍,眉宇俊朗,却有潇洒气度,眸子看向南极朱陵大帝,笑一声,道:“朱陵大帝,贫道稽首了。”
朱陵大帝本不在意,来到了南极长生天之下,本来已安心下来。
但凡此地,已无人能威胁到他。
只是见这道人竟似乎早早就在等着自己,看到其面容又似乎完全不认得,可虽然不认得,却忽而觉得一阵胆寒,一股寒气本能让祂身躯一僵,直接暴起。
一言不发,彰显法天象地之大神通!
先前对战翊圣和左辅都不曾如此拼尽全力!
化作一道朱色流光,就朝着这南极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