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风貌,只是才走了一半,就听闻了京城发生了的那么大的事情!
于是小道士沉思之后,当即调转了方向。
他很好奇啊,好奇京城的事情,好奇那九座巨大无比却又不会影响人们生活的石碑,以及雕刻在石碑上的那一卷道经,正是年少的性格,他没有门户之见,唯有闻道之喜而已。
他本来打算靠着自己的一双脚丈量人间的土地,九州的山河。
打算一步一步,不去动用神通地走过去看看,只是这一次他实在是太好奇了,所以用了当年齐无惑在炼阳观的时候创造出的御风之法,一路急行,很快便是离开了中州进入京城附近区域,今日前行,正因马上可以见到石碑道法而欣喜。
视线一瞥,却是脚步一顿,见到一人横躺在了荒郊野岭,不由一惊。
“嗯?有人昏倒了?还是在这样荒郊野岭的地方?”
小道士明心当即止住神通前去那人附近,却见此地乃一荒山野岭,一男子躺在那里,浑身染血,眉宇俊朗却又隐隐有一股傲气挥之不去,黑发浓密,只在发梢末端,呈现一种赤色。
小道士伸出手按在他肩膀上,却是面色一变,一下把手缩回去,倒抽一口冷气,连连甩手道:
“好烫好烫好烫!”
“嘶,这么烫,这人是火做的吗?”
小道士看到自己的手掌都烫得秃噜皮了,眼里都烫出来眼泪了,想了想,从背后竹篓里面抽出雨伞来,远远地戳了戳那个头发隐隐发红,炽烈如火的男子,后者此刻竟然睁开眼来,双目隐隐泛金,小道士明心松了口气,道:
“嗯?你醒啦?”
“你还好吗?”
原来是你,缘来是你!
“所以说,你是真的不记得,你自己到底是谁了吗?”
“哦哦,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在这个丛林里面,明心坐在一块横着的木头上,双手托腮,了然点头,前面升起了些篝火,打了一只兔子在上面烤着,而在篝火的对面,一名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的男子盘膝而坐,浓眉死死皱着,道:“你遇到我的时候,我就在那里?”
“是啊。”
“你不认识我?”
“当然不认识啊。”
小道士明心连连摇头,想起来了之前见过,有人专门躺在镖局门口讹人的事情,当即往旁边侧了侧身子,下意识捂住了钱袋子,小脸紧绷,道:“小道士我才来这里,真真是和这位大叔的伤势没有半点的关系啊。”
“哼,吾亦没有这样说过。”
那男子冷哼一声,失去了记忆,仍旧是语气带着一种天然的傲慢,淡淡道:
“以你的道行,微末地和废物一样!”
“我就算是躺在这里让你打,伱都伤不得吾半分!”
小道士明心瞠目结舌:
“啊,你,你!”
明心结结巴巴道:“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是我找到你的啊!”
男子傲慢道:“吾何必要你来救?!”
他视线扫过眼前这个满脸写着‘我救人,还要被我救了的人呵斥说你多管闲事,这世上怎么有这样离谱事情!’的小道士,嗤笑一声,起身淡淡道:“吾自去了,汝最好也快些离开这里。”
他浑身染血,但是却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些,一步一步前行,走过瞠目结舌的小道士旁边,这时候顿了顿,淡淡道:“吾劝你一句,能伤得了我的,绝不是这世上的寻常庸人废物,你这样的道行,最好不要和我有半分的关系,小心死了。”
小道士呆滞中:“……”
“你不是什么都忘了吗?”
男子冷笑道:“虽然遗忘过去,然而此身此心,光明堂皇,无愧万物,自是强横,哪怕我已忘记过去,却也知道,能够胜过我,且将我打得重伤失忆的,六界内外不会超过十指之数,汝之修为,渺小如蝼蚁,卑微如灰尘,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识趣些的,朝着和本座相反的方向,速速离开吧。”
明心捧着干粮,呆滞中。
长大到了十五岁第一次离开山门和中州府城的小道士,直接被这个世界好好上了一课。
这個世上,怎么还有这样讨人厌的家伙!
不是说失忆之后,经历的事情对人的塑造会消失,回归秉性的嘛?!
这人的秉性——
好讨厌!
只是才呆滞了好一会儿,就听到了后面噗通一声重重响声,小道士明心一下站起来,转过身看到刚刚还自傲凌人的男子重重砸在地上,身上气机奔走,鲜血不断流淌下来,气息萎靡。
明心一怔,没有迟疑,上前把这个男子搀扶起来,后者双目隐隐恍惚,瞳仁失去聚焦,伤势极重,语气虚弱,还是满是傲气,淡淡道:“汝放手。”
小道士明心叹了口气,扛着他的手臂,道:
“我不能不管你啊,不管你的话,你搞不好会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