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些你们最习惯的便是,本殿可不曾听过锦州的调子呢。”老人谢过了贵客,而后就在这冬日的街道上,放下二胡,从随身的行囊里面找个了拨动的乐器,拉开了调子,曲子倒是悠扬欢快。
那少女努力整理了下情绪,开嗓唱着:“谁知锦州千万里,处处好风光。”
“四时不败之花草,常年长青之树木。”
“一品茶,五色瓜,四季花……”
七皇子听得专注。
旁边美人笑出声来,这曲子写下来的便是朴素,用俚语唱曲便更觉得有些滑稽似的,什么一品茶,五色瓜,四季花。
这般寻常随处可见的东西,也配入诗词吗?
她是自小便随着名家抚琴的,这样的东西,她却完全看不上眼,再说,旁边皇子立时便是她的机会,此番时候,可不能够被旁人拉走了主意,于是笑言道:“殿……公子,这般俚语多是吵耳朵,可不值得听。”
这般美人开口,那长得干瘦面黄的小女孩被吓得不敢说话。
七皇子笑了笑,道:“继续唱……很好听……”
小女孩勉勉强强再唱。
那美人不依不饶地拉着他的手撒娇道:“公子……”
“这般难听的……”
啪的一声清脆响声,那美人似是不敢相信地后退,脸上已挨了重重的一巴掌,跌倒在地上,仍旧是娇柔无力模样,却是大脑一片空白,七皇子垂眸,道:“下一阙怎么唱的来者……”
“人道锦州好风光,千万里春光。”
他曾经听过麾下的士兵看着天边圆月这样哼唱,那只是个寻常的士兵,和他也留下这样的印象而已,又一次的妖族突袭,这个锦州出身的士卒就死在边关了,七皇子听着这歌谣,见到那女孩子似乎是因为恐惧,还是寒冷而身躯颤抖。
他闭了闭眼,解下来自己的玄氅,哗啦一声,扬起,落下给那因为衣着单薄而寒冷的孩子身上,孩子抬起头,看到眼前这鲜衣怒马的青年伸出手在自己的头顶按了按,道:“小家伙,唱得好听。”
七皇子摘下了先前那兵家密探的宝剑,可值五万钱,扔在了老者的手中。
从他的包裹里面拿起来了锦州人吃饭的时候用的一口刀。
握着刀,他似乎在想很多,而后握紧刀柄。
而后猛然翻身上马,那一匹头高距离地面近乎于一丈的黑色战马忽而似受激,昂首长嘶,而后猛然转身,迈开步伐,在一众呼声之中,纵马离开,掀翻了周围摊位,引来一片兵荒马乱,那青年只放声大笑。
战马骁勇,直往宫中的方向而去了。
再无半分迟疑。
……
王少有勇力,性傲而自大,常与人争斗,每伤人,民有怨。
年十五,未弱冠而入边关,每经死战,险死还生者六次,斩妖族首级三百有余,年十六而为兵家魁首,能开重弓,因其年少,众皆不服,妖族犯边,则引亲卫数骑寻曳于敌阵前,每斩首级,从容而归,敌虽万而无能为力。
于是士卒拜服,以为神人。
乃整军容,肃律法,年十七,而能率十万军阵拒敌于三百里外。
好美色,常纵酒欢宴,踏马人间,好美酒,挥斥千金,纵军中亦有庖厨百三十余人,豪奢享受,为人所苛责,百官责其非为将之道,王每嗤笑,不以为意。
年二十二。
持刀入禁中。
——《天下名将·人族·勇烈威武王》
大贼!!!
七皇子的战马一路奔驰到御道前,才被拦下,有两位禁卫躬身行礼,道:“殿下。”
七皇子大笑着打着招呼,说出了这两位禁卫的名字,又神色自然,眉宇飞扬笑道:“怎么,连我去宫里面,都要被搜身吗?”
两名禁卫行礼道:“职责所在,还请殿下恕罪。”
“哈哈,自是开个玩笑了。”
七皇子翻身下马,而后展开双臂,任由这些人搜身,那一口锦州刀先藏匿在左手手腕下,当他们搜身来的时候,手指微动,无声无息顺着此刻华服宽大的袖口滑落,又以劲气控制,去了右手手腕,这是在拷问一名蛇族探子时候学会的技巧。
他曾经靠着这个技巧亲自混入了敌营之中,独自瓦解了三千的一军。
至于煞气?
兵家战将,本就是煞气腾腾。
若是在边关厮杀打滚的那帮汉子,大概率能察觉到不对,可这帮禁卫,只不过是在皇城根下打转,穿着华贵的铠甲,四处夸耀,却如木偶一般为皇室看门罢了,若是列阵厮杀的话,一千禁卫未必打得过三百边军。
七皇子安然通过了检查,懒洋洋的模样,仍骑着马走在这御道之上。
这御道极长,两侧墙壁极高。
前后皆有城楼。
只要前后大门一关,便是一座瓮城,人道气机压制,两侧箭雨落下,道门真人也要饮恨,七皇子的战马放缓了速度,鲜衣怒马的青年背对着来时的路,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