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如他蓝圣离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将自己已然浸湿的面庞埋进自己与她的小手中,滚烫的泪水染在以沫的手背上,那么烫,那么疼深深地,疼进她的心底。很快,秦教授到了,直接上了楼来。从那天答应蓝圣离之后,就一直被他安排着住在这小区里,走路过来也才不过几分钟的事情而已。进了房间,秦教授便开始给以沫诊断。以沫的意识,依旧很清晰,给教授使了一个眼色,教授便了然过来。“蓝先生,对不起,能不能请您稍稍回避一下”“我”蓝圣离自是不放心。“蓝先生,请相信我!还有,请您不要再浪费我的时间!麻烦配合一下!”教授的口吻很严肃。蓝圣离不再说什么,深深地看了一眼床上苍白而憔悴的以沫,出了医疗室去,顺手,将房间门轻轻的带上。医疗是痛苦的但,更多的是,丑陋的!那种扭曲的表情,以沫不想被他看见!即使是病人,她也依旧想要留给自己丈夫一个漂亮的模样还有,她不想被他看着自己的痛苦,她知道,他的难受,他的心疼那些,她都不舍得!蓝圣离阖上门,手指间已经苍白得毫无一丝血色,手背上隐隐有青筋凸现,还依旧在颤抖着,能看得出他心底的紧张之色。心,悬在了嗓门处。蓝圣离倚在门框上,有些颓然,也不敢走远一步,生怕有个什么需要的,自己却不在身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想要抽出烟来吸上几口。这已经是他的习惯了,坏习惯,总是在痛苦的时候就想要抽上几口,试着让那种尼古丁的味道麻痹自己的神经。总以为,那样痛苦会减轻一些些只是,拿出来,刚要点上,顿住。突然记起,保证过,自己往后不可以抽烟了!而且,脆弱的以沫,是不可以被烟草味荼毒的,即使她不在身边,可是抽过烟之后,烟草的毒依旧会浸在自己的衣物里,所以,他不抽烟了。讷讷的,将烟收进口袋中,一抬头,手,僵在口袋中,半刻动弹不得眼前,一道小小的身影,驻足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那么透彻,那么直接眼底,却染着那化不开的水雾可爱的睡衣,懒懒散散的搭在他的小身子上,脚下,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上。光溜溜的,踩在木地板上,却似乎感觉不到一丝丝的凉意蓝圣离只觉喉咙一阵发涩,背脊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很久,他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低声唤他一声,试着让气氛听不起活泼一点“小鬼!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起身,走近他,弯腰,想要去抱过他,却不料,被他闪身躲开。站在他的侧旁,乌溜的黑瞳依旧紧紧地盯着那张紧闭的门,眼神,定定的,眼瞳早已被水雾灌得满满的。“绵绵”他试着再唤他一句。然而,小鬼却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眸子不偏不倚。很久才出声问他,只是,他的视线从未至那扇紧闭的房门抽离开来过“大绵会不会很疼?”声音很轻,很低问完,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啪嗒啪嗒’就从眼眶中流了下来。但,小家伙没有哭,依旧泪流不断而已。他是勇敢的男人,所以,当大绵痛苦的时候,他该站在大绵的身旁好好地保护她,而不是,哭,更加不是大吵大闹。蓝圣离看着自己的儿子,心疼不已,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才好。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以沫在陪着他,现在以沫如此这样,大概,真的最最难受的人,其实就是小鬼了吧?毕竟,他还真的那么那么小蓝圣离走近他,这一次,他没有再挣开来,微微弯身,将小家伙拥入怀中“大绵知道我们在,会挺过来的”一定会的!两个人,一大一小。紧紧相拥,相互慰藉,相互祷告。里面,正在与病魔抗战的人,是他们此刻最爱最爱的女人!房间里,病床上,以沫疼得早已想要嘶声大叫。脑子胀得好似快要爆开一般,额上青筋凸现,冷汗涔涔,面容扭曲,甚至于还透着几分骇然的表情。丑态尽显。一双瘦弱的小手死死的捏着床沿边,咬着那干到快要裂开的唇瓣,很用力,很用力的,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来,即使,唇瓣已经被自己咬得渗出血丝来。那么疼那么难受!但,她依旧坚持着,不让自己叫出来,不要自己哭出来!她知道,她的丈夫,此时此刻,一定守在门外,一步也没有挪开过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痛苦直到后来,以沫真的受不了头脑胀裂,胸口压迫的痛苦,昏睡了过去。很久很久两个男人,依旧相拥的静静地守在门外。怀里,小家伙的视线,从未有一刻的从门口挪开过,似乎,急切的想要那扇门打开来,却又安静的,不吵也不闹。才不过四岁的孩子,却已经如此懂事他这个当爹的,真的,心里一点也不好受!大概,欠他们母子俩的,就算这一辈子,说不定也还不完了!终于
房门被拉开来。教授从里面走了出来,门边,两个人皆是怔了一下,有那么一刻的,谁也不敢上前一步又或者,其实,谁也不敢开口去问什么!那一刻,心,紧得仿佛是要窒息一般。蓝圣离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怀里的小人儿整个身形已经僵得如一般冷硬的木头。“蓝先生”教授主动唤了一声对面的蓝圣离。蓝圣离微微一怔,而后,抱着绵绵,急忙迎了过去“秦教授,以沫她”“您放心吧,夫人已经暂时稳定下来了,我刚刚给她吃了一些镇静药,现在可能已经睡着了!只是”秦教授似乎有些要说,深意的眸子看了一眼怀里纯真的小家伙,才轻道一句“蓝先生,能否借一步说话?”蓝圣离懂了。心,微微